安妃讥讽地道:“真是清高啊。”
“这就是清高吗?原来在娘娘心中,屈打成招才是平常普通的呀。”
早已知道皇宫里的人想的跟宫外的人不一样,安妃会这样说也就不奇怪了。
“还这么嘴硬?给我用刑。”安妃重重道。
我看见老宫女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布,将布摊在地上,打开时,就见几十枚小细针插在布缝里。
“你们要做什么?”心里不是没有惧意,我怕痛,更怕未知的痛。
第三十四章 被施酷刑
老宫女将细针抽出,一把抓过我的手,抬起手对准手指就戳了下来。
钻心的痛使我痛喊出声,喊声惨烈。
每戳一根手指,我就发出一声嘶喊,撕心裂肺般的痛,真想就这么死去。
“你招还是不招?”老宫女发狠话,“再不招,另一只手就要扎了。”
“我……我……没有……没害……害二皇……皇子。”痛得无法出声成句,子一落 ,我再次惨叫一声。
老宫人的细针比起方才来扎得更深,更重,每一根手指她都使劲地戳了两次。
十指连心,整个身子都在痛得颤抖。
我怕了,真的很痛,痛到想一头撞死算了。
痛得昏昏沉沉,老宫人似在说着什么,我已听不清楚。
意志变得模糊,可那份害怕却极度清晰地留在脑海里。
我怕,怕自己忍不住痛而屈打成招。
真的好怕,在痛之下,在昏迷中说出违心之言,按下手印。
好想放弃了。
可不能,绝不能,我一定要坚持住,哪怕死。
这一路来,走得好辛苦,辛苦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若在这一刻屈打成招,一路的坚持便会成为泡沫,每个人都会笑我,笑我所说过的话,笑我出于善意所做的事。
谁来救救我,棠煜,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救我?
棠煜——
再度醒来时,安妃就坐在面前的椅子上,她的衣裳与昨天的不同,我想,又过了一天了。
小伶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拿出一张纸来,“苏恩,只要你在这里画押,承认是皇后主使你来陷害二皇子的,我家娘娘就会放了你,还会收你做心腹,从此衣食无忧。”
“原来如此,”我气若游丝,“娘娘是想让奴婢陷害皇后娘娘,并不是真正想为二皇子查出凶手。”
不知道安妃有没有听到我这话,只是面前的小伶却黑了脸,咬牙道:“苏恩,你按还是不按?”
“不按。”我只以嘴型传达,没力气说话了。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会这样死去。
只知道,信念是在坚持之下才会产生的东西。
只知道,人活着可以失去一切,绝不能失了信念。
我现在还清醒着,还有理智,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你以为你不按,我就没办法让你承认了吗?我照样能让你按下手印,不过,我家娘娘更愿意亲耳听到你说出,用刑。”小伶起身时,狠狠地踩了一下我被扎的手。
难怪说十指连心,被扎得早已麻木了,当她踩过时竟然还会感觉到痛。
接下来又会用什么样的刑呢?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真的死了,至少我没有对自己撒谎。
一阵刺痛从头上传来。
一名老宫人狠狠地拽拉着我的头发,说道:“就从这里开始吧,挑着拔,别让人发现了。”
“住,住手。”她们竟然要拔我的头发。
可我的声音太小了,说出来时就连自己也听不到。
但安妃看到了,从我的唇型她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阵阵的刺痛,像割裂的痛从头顶散发下来。
安妃起身,缓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目光阴冷,“小腿上的痛,指尖的痛,足以使身体麻痹了,正因为麻痹了,才要把痛落在头上,拔发的痛不是最痛的,只因为它的痛能唤醒痛得麻木的身体。”
冷笑了下,她又道:“放心吧,这几名老宫人都极富经验,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别恨我,要恨,就恨你跟错了主子。”
恨?我恨过,怨过,但支撑我走下去的,却并非是恨。
我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竟笑了。
第一次见安妃,觉得她是个很柔弱的人,是个要让人保护的人。
第二次见安妃,我满心的愧疚与自责,很想去补偿她什么。
“你笑什么?”在我的笑底下,安妃极度不自在,怒问。
我只笑不答,两个世界的人,看不懂我在笑什么,又怎么会理解我所想的呢。
“给我狠狠地折磨她,直到她招了为止。”安妃半眯起眼,“只要你昏过去,纸上的押你就画定了。”
痛再次从头顶传来,我已痛得喊不出声了,只看着一根根发丝轻轻地从我眼前飘下来,飘到地上变成一团团。
全身瘫软,任由她们折磨。
头是最为脆弱的地方,没想到拔发的痛让昏过去也变成了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