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翌、方若兮闻言,想起方才三人在房顶的情景,不禁面面相觑,眸中隐含笑意。
公子翌故意低声问道:“梁上君子?”
方若兮郑重点头,低声回道:“同道中人?”
“哈哈……”蓦地,三人仰天大笑。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们三人竟会以此种方式再相见。
笑声渐歇,方若兮忽而窃笑道:“我们一会儿同去晋王府借银子吧。”
公子翌与公子琪对视一眼,同声道:“好!”
而后,公子翌起身,捶了一下胸口,信誓旦旦道:“只要是花骨朵说的,就算是上天入地,某与琪也在所不惜。”
公子琪也起身,昂首挺胸道:“只要无多一句话,就算是皇宫大院龙潭虎穴,某与翌也照闯不误!”
他二人明显在学方才方若兮在晋王府戏台楼顶的说话方式。
方若兮大笑起来,笑得就像是在杀人越货的马贼头目。她站起身来,拍着二人肩膀豪爽道:“某一句话,你二人死不足惜!”
嗯?公子翌、公子琪闻言斜睨向了方若兮,只见方若兮夸张地仰天狂笑着,那个样子好可怕……
可回过头,方若兮还是乖乖地坐回去为二位大少爷烤兔肉去了。
兔肉烤好了,三人边吃边瞎聊了一番,吃完之后,三人又折返回了晋王府。
晋王府的巡守侍卫明显比之前增加了一倍,恐怕是因方才他三人打草惊蛇之故。
再次面对黑夜中影影绰绰的层层楼宇,方若兮的心却似已被什么填满,再也不觉茫然,看着身旁二人,竟觉得此时此刻一切都可以弃之不理,一切都可以被他们踏于足下。
三人爬在墙头上,方若兮居中,忽而轻声问道:“我漂亮吗?”
二人闻言,立刻转过头来,一左一右,一个鄙夷,一个不屑,仿佛方才她问了一个非常可笑且愚蠢的问题。
方若兮不服气地狠狠瞪了回去,二人略微收敛。
方若兮似又突发奇想,柔声问道:“那个……如果我与齐欣……同时遇险,你们先救哪个?!”
公子翌很不耐烦地斥道:“这个时候,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
公子琪却在这时温柔回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闻言,方若兮双眼忽然大亮,目光灼灼地看向公子琪,其中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似感动,似想哭……而后,却听公子翌在身侧凉凉道:“琪说你是衣服,你感动个什么劲儿。”公子翌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惨叫,公子翌被方若兮一掌打下了墙头。
墙角下方若兮与公子翌打了起来,这时又听里面有人喝道:“什么人在墙头!”
“哎呀,快跑啊!又被发现了。叫你们打。”公子琪怨声载道,“某再也不和你们一起来偷东西了!”
“哈哈……”三人蓦地大笑起来。
此刻的夜空,月牙弯弯,仿佛也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和着夜色,三人带着一路张扬无畏的笑声渐渐变成了三个墨点。
三人一同跑到了公子翌的别院,偶然的重逢早让他们忘记了今夜各自原本的计划,如今似乎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公子翌在江陵有别院,有奴仆伺候,有厨子做饭,这样的好日子,花无多即便拿到了银子,仍愿意顺理成章地住进去享福。公子翌的书童杜小喜,公子琪的书童赵真也一同跟来了此地。除此之外,还有八名护卫跟随,这公子翌无论去哪里,保镖是少不了的。
三人聊了一夜,直至第二日晨方各自回屋睡下。
花无多自然问起了他二人此行来江陵的目的。
公子翌道:“无多,你还不知道吧,过几日江陵有个凤舟赛,我二人正是为此而来。”
“凤舟赛?”花无多一片茫然,她只听说过龙舟赛,还没听说过凤舟赛。
公子琪笑道:“无多不知道也属自然,这凤舟赛本就是男人喜欢的玩意儿。”
男人的玩意儿?方若兮看着面前二人神秘兮兮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样子。心中了然,原来如此。凤舟赛定然跟女人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二人为何去夜探晋王府呢?
直至第二日酉时,几人方醒。
三人沐浴更衣后,用过晚膳,重又聚到一起。
花无多,也就是方若兮,简单讲述了一番她离开京城后的遭遇,其中自然提到了宋子星,但只说自己目睹了宋子星如何剿灭穹窿山贼的事情,其他的都隐而未说。
公子翌听她讲起宋子星,却问道:“无多,你觉得宋子星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无多一听他提起宋子星便是一脸嫌弃,不屑回道:“不是好人!”
“哦?”公子琪正在喝茶,听到花无多如此评价宋子星,不禁放下茶碗,状似十分感兴趣地问道:“此话怎讲?”
花无多回道:“他武功路数狠辣,杀人均是拦腰斩断,那场面凄惨到令人作呕。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是个狠毒无情的人。”
公子琪与公子翌闻言相视一笑。公子琪又问道:“还有吗?”
花无多点了点头,继续道:“你看过他杀人的手法,再去看他的长相,便会觉得有一个词特别适合他。”
“什么词?”公子翌问道。
花无多面色严肃,偏又一字一顿道:“人——面——兽——心。”
闻言,再看花无多此刻表情,公子翌与公子琪笑了起来。花无多也跟着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