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瞟见了台门处的身影,并肩走进的是平姐姐和番邦,我拍拍嘴巴立定。
番邦一脸诧异:“蓉儿,又困了?你不曾午休么?”
我说:“哪里……刚起床……”眼睛不自觉地往他们身后瞄。
似乎,没有来……
“他今天有些事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我收起恍有所失的心情,不解地望着平姐姐:“什么?”
“悦哥哥,”平姐姐笑,“他今天一早出了门,去处理些事情,一时半会大约好不了。”
“他、他、他他他……”我结巴,“关我什么事。”我可没有在等什么人——
我转身就回屋,尴尬地。难道我这个样子像在等什么人吗,平姐姐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随便那么一瞟……什么也不代表。
番邦笑:“原来蓉儿你住得这么近,早知道我先去小园子里走走再过来,这几天可把我闷坏了。”
沉香端上了待客的果子,笑道:“艾斯公子和郡主都还在养着身子,少走几步路也是好的,虽然是气闷可也不能累到。这些都是吃了易消化的,汤药过午就已经请小师傅去煎了,这时快好了,索性都端到这边来。”
我和番邦顿时面面相觑——药?药是零嘴?!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我抗议:“沉香,我不要喝!”
抗议无效。一会随意和随心都进了屋,一人捧了一碗药,走到我们面前。
番邦唬了一跳:“怎么突然冒出了两个随心?!”
别的人却都笑起来了,随意和随心低着头害羞笑着,两个人地酒窝就都露了出来,我喜滋滋地跳了过去,拉住其中一个,开心叫道:“这个是随意!”
沉香赶紧在一旁扶住随意的胳膊,笑:“我的郡主,小心些,不要吓到了小师傅。”
随心在一旁捧着碗,脆生生道:“艾施主,你这碗在我这里。”
随意笑道:“阿弥陀佛,还好没有洒,我这碗是小郡主施主地。”
咦?
呜……我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了?
汤药在吵吵嚷嚷中却也还是落了肚,番邦的死穴唯只是平姐姐,三言两语,乖乖地捧过碗自己喝,喝茶似地,有滋有味,两眼大而有神,一边和平姐姐聊起了天。
“平,我和你说,我们那里最漂亮地一座宫殿,叫做泊金汉宫,有四层那么高,外面是灰色的,内里却是金碧辉煌,我最喜欢是音乐室那个圆圆地屋顶,这是旧时泊金汉公爵在世的时候……”
他说着,好奇的沉香忍不住插嘴问:“怎么你们的屋顶是圆的,那该是个怎么个圆法子?”
番邦侧头想了想,比划了一个形状,又道:“顶上装饰是用象牙和黄金,上面挂着水晶吊灯,四周墙壁顶端绘了当时打仗的情形……譬若这样一个半圆,在这里,这里……”
随意和随心两个也眼睛圆骨碌地一动不动地望着番邦,她们自小在寺里长大,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些异国事情,新奇得不得了,半点也不愿意错过。
平姐姐也笑着问些问题,番邦得了她的鼓励,自然更是滔滔不绝,大华话越说越顺溜。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眼睛却忍不住滑向了屋外……秦悦还没有回来,也不知去干什么了,看样子平姐姐是清楚的,他们关系亲近,自然是晓得对方的行踪的……
番邦对平姐姐那个亲热劲,他倒是放心任番邦和平姐姐独自相处,哼,是因为他们有值得信任的深厚感情基础么……
番邦讲他的奇闻异事,我胡思乱想有的没的,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莫名地,心里总有些酸意盘绕不去,或许是这回喝了药却没有吃糖的缘故吧?
郡主还要和无音再约会,有人说,索性把无音变成男主,气死秦悦,你们说好不好?
呃,秦悦能不能赶在约会前回来呢?
83.思考爱情是什么的郡主
平姐姐的神尼师父遣人过来说有事,平姐姐便跟着来人出去,良久也没有再回来。
番邦那浑身的兴奋细胞于是渐渐回归平静,吃着沉香做的食物,懒懒地趴在桌上。不一会沉香去大殿见爹娘派来的侍卫大哥,双生姐妹俩也先后退了出去,我有些气闷,就走出了屋子。
院中有个背影,小小的,是姐妹中的其中一个,窝在左手墙边的地方,那里种着一排我不知道名字的植物,叶子刚刚抽出,短短几线,肉实有力,无花也无果。她专心地查看每株的生长情况,理一理枝叶,将一些黑色的渣滓埋在每一株的根系旁边,又重新培土浇水。
我凑近了看她摆弄。
她后退了一步,一下撞在了我的身上,回头一看,轻声笑道:“小郡主施主,是你,怎么在身后?”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在左边,原来是随意。
我好奇道:“你在做什么?这个——怎么这么怪,这个季节才抽叶子?”
这会都快入冬了,什么植物不在春天长叶,却挑这个时候,可不很容易就死了,还怎么开花结果?
随意笑:“这是石蒜,就是这个季节的,花已经谢了,开始长叶子。”
我更是惊讶:“怎么会这样?那它不是先开花才长叶子么?怎么全倒过来了?你现在这样又在做什么?”
随意回身继续用手中的小铲翻土,答道:“我在把药渣埋了进去给它们做养料。石蒜最是喜阴,多是生于阴湿山地或丛林下面,院子这处最是背阴,所以种着一丛。还有一大片种在对门的园子,那里是专门种草药的。这里的是后面刚种过来地,我怕它种不活。得闲就多看看,浇一些水。”
原来如此。我因问:“它还可以做药?所以养着?”
随意想了想道:“可以入药,喉风、痰核、白火丹、肺痈都可以用。其实也不难种,只是刚种的时候我也不懂,没有养活,可是心疼得紧。”
我又问:“我瞧它连枯花也没留下。定是要没了花,它才长叶子吗?”
随意点头道:“正是这样。”
“那现在有叶子了,可不就没有花了吗?花好看吗?可惜我看不到了。”
随意说:“是呀,这几株的花儿是黄色地,不过大都石蒜的花是艳红色地,也有的有白边,好看煞人了,不过施主要到明年才能看到了。不过后来师父又从别处弄了一些别的石蒜的品种,也有先长叶子后开花的。但花总是在叶子落了以后才抽出来。”
我啧啧了几声作罢,真是个奇怪地花,随意继续对付着这几株植物。我则在旁边看着。
她嫩嫩的小脸,工作起来。一本正经。很是有趣。
“你和随心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分出来吗?”我忍不住又问。
随意想了想,举起右手。指着拇指边的一个小疤说:“这是我前几天不小心弄伤的,刚刚结了疤,随心没有。”
她说着用小铲拍一拍一边的泥土,我也从地上拣了根短树枝,在土上挫一挫,翻过一层盖上,问道:“是这样?”
“这是什么?”突然身后冒出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