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信感觉有人盯着他。
恍若未觉的往回走,经过胡同拐角,顺势折进一条暗巷。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稳重传来,停住。一人道:“嘿!怎么不见了?……哥,我就说要跟近些。”
“此人身法轻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也说不定。”
“唉,早知道——真是奇怪到家了,他怎么长得跟咱主公那么像?”
“跟少主也有几分相似。可惜少主早殇——”
“阿,难不成是少主投胎转世?”
哥哥翻着白眼:“没这么快吧!”
弟弟挠头:“真应该问个清楚——”
“两位要问什么?”士信走出来,看着眼前浓直眉、暴虎眼的两兄弟。
“哇,哥,这近看更像了!”
“是啊,只不过比主公更年轻、更好看些。”
“不如咱们把他索回去,细细相问——”
“好好好。”
士信忽然一笑,兄弟俩同时愣住,有丝被迷惑的感觉。
然后,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敲,边敲一个声音边从背后骂来:“大叔也不麻烦看看自家年纪,竟敢当着本姑娘的面勾引我家罗大哥!”
两人狼狈退后,摸着被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脑袋,望向来人:这不是个小公子么?
带着疑问倒了下去。
安逝雄纠纠气昂昂的跨过他俩,挽住士信的手臂,哼了一声。
士信将钱袋递给她。
她咕噜一笑:“咱俩也算私订终生了吧。古时不是兴互赠定情之物什么的?这个钱袋虽然普通,不过后面那个‘安’字却是我自己绣的,有点丑,你就别嫌弃收下吧。”
士信睇一眼那个扭曲得跟蛇有得一拼的“安”字,缩回手去。
安逝满意的看着他将钱袋纳入袖中,道:“你呢?”
他眨眨眼,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是已经把它送给了你?”
“呃?”她想想,“你就送给过我一个护腕。不是吧,拿它抵数?”
士信摇摇头,带着她往前走去:“仔细找就能找到了。”
安逝一头雾水,“说清楚一些嘛!”
人语声渐渐远去。
……
良久。地上的两兄弟慢慢苏醒过来,爬起身,数丈外立着一道黑影。
“主公!”扑过去跪下。
黑色人影示意他俩起来:“计划变一变。万彻仍去东宫;万均,你带着我的手信,上天策王府。”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旋着轻快的步伐踏进院门,走到自己房前,顿住,转身:“杜大哥,这么晚了,还在乘凉?”
庭前高大的橘树尚未开花,点点小白苞朵欲露微露,躲在浓绿间,爻着月白光芒。
“刚取了点芭蕉露,过来尝尝?”如晦坐在竹椅上,前面摆一副围棋,独个儿解着珍珑。
一派悠闲。
“是吗?”她笑得浓郁,“还是我种的呢!”
他端给她一盏小碗,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凑近鼻端一闻,香气盈盈。
“今天很高兴?”
“嗯。”边喝边点头。
“可以说说吗?”
安逝格外兴奋,确实很想找人聊聊。然,对象若不偏不倚是他,就有些迟疑了。
也许,该快刀斩乱麻才对。
“杜大哥,过不久,我可能就不住这儿了。”
“你女儿家身份已经暴露,与我住在一块,确实有损闺誉。”如晦早有所料,“不过没关系,秦王正在筹备文学馆,到时我搬到那边去,这边予你一人——你不是常说最喜欢这个院子?”
你也说过最喜欢这个院子的啊。她心中轻叹:“罗大哥和我,打算成亲。”
他对着棋盘,轻轻落下一子,微微转过头来,静静凝视着她:“是吗?”
“嗯。”她低应,咬了咬嘴唇。
他难以察觉的颤动了一下:“不错,罗将军是个很好的人。配得上你。”
无意识的点头。
好长一段时间,他没再说话。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