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这个啊――”迷咒突然被打破,不安起来,“没什么,没看到就算了。”
耳朵有些烧,老天,千万保佑他没看见。
他笑一笑,放过她,不再说话。
两人静静的看着雪花一点一滴地积起,丝丝缕缕地融化,然后,消失不见。
尘心如洗。
“你知道,雪花是什么形状的吗?”她笑起来。
“什么样子?”
“它们是六瓣的星状啊,晶莹剔透,而且,没有一片是相同的。来,”她伸手托住一片,“拿在手里想象一下。”
他看看她。
见他没动静,她抓过他的手,将自己的翻盖在上面:“再不接就化掉了。”
似乎有凉凉的落入了手心。
她一看:“快快快,融了融了!”
他蓦然向前一扑,将她拢入怀中。
这这这……这是干什么?
一支小箭呼啸着恰好从耳边飞过,啪地钉入了她身后的树木。
是谁?!
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士信迅速转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又一支箭过来,“叮”一声,他飞快的用枪格开,同时找到了箭的来向:“阿良,你出来。”
她从他背后悄悄看过去,沙沙沙,似是故意踩着重重的脚步,一个身形较矮、长着奇怪的鹰勾鼻子的男人从树后转了出来。
士信盯着他。
他忽尔一笑:“我是打不过你的。要杀便杀罢。”
“你们认识?”她轻问。
士信点头,“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不成?”
阿良握着短弓:“我从不认为你会念着旧情。”
“那好,”士信也笑了,银枪一抖,刺到他面前却突然转了个方向,飞身斜往左侧探出,只听“哎哟”一声,另一人从捂着肩膀从树丛中滚了出来。
阿良收起了笑,蹲到那人面前:“怎么样?”
那人咬牙站起来,原来是个年纪跟士信差不多的少年,头上沾了两根枯草,大声道:“你……你竟然真的打我!”
“阿让,”阿良喝道,“现在他是什么人?我们又是什么人?你以为还是从前吗?”
阿让嘟着嘴,只看向士信。
士信一动不动。
“你……”阿让跳脚,“你倒是说句话呀!我相信你!”
“没什么好说的。”
阿良冷笑:“一直都是这样。好,今夜要么你就把我们都杀了,要么就等着偿命吧!”
阿让叫:“我知道,阿温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安逝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抖,而士信的指甲忽然压白,最终说道:“是我杀了他。”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少年倒退两步,蓦地又冲上来,银华一闪,冰冷的枪尖指住了他,他看向士信,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相信,最终双腿一软,竟是放声大哭起来。
阿良扶起他:“哭什么哭!”
士信深深吸了口气,“你们走吧。”
阿良看他一眼:“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关你们的事。”
男人似是叹了一声,拉着还在抽噎的阿让,渐渐走远。
士信久久没有回头。
安逝看着他,如琢的脸上不见了之前的放松,又回复到了平日的不可亲近。
自己真的应该花些心思来了解他的过去呢。
“他们——不是王世充的人。”
好久,士信才把目光转向她,像是做了某个决定。
“说话呀。我猜的对吧?”她笑。
他突然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好好的做什么男孩打扮,丑死了。”
她咧嘴:“方便!方便懂不懂?”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幽幽说了一句。
是啊,好像已经很晚了。
可是心里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那个……咱们这么久没见了……反正我也没事……不如……”
斜飞的眼睛溢出丝丝笑意。
“走了走了!”莫名恼怒起来,她背转身子就走。
那人也不出声,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难道在小孩子的身体里面住久了,思维也开始跟小孩子同化?
不然怎么像闹别扭似的。
甩甩头,她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虽然好像不太熟悉,不过有身后那人在啊,什么都不必怕。
认真辨认着方向,嘻嘻,找到路了。
转转眼,脚下一拐,却朝另一方去了。
士信未出声,仍是跟在身后走。
来回转了几圈,他仍无动静。她起了好奇心:有些地方走了好几遍了,他没发现?以他的聪明,不可能啊;除非——他是个路痴?
她笑着转头,发现他也正笑着看她。
吞吞口水:“你——我——”
“绕完了?”
为什么她身边尽是些聪明人?而且还不是一般聪明的那种?
“……”无语。
“回去吧。”
她低头:“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呀?”
“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