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的晚上我会爬起来修炼,他每到这时总也不和,陪着我,给我护法。其实没有什么危险的,但是自从他听师傅说起某某妖仙汲取月华时受了干扰走火入魔,就绝不肯答应我一个人修炼。
师傅和二郎神几百年还是老样子,也没有更好,也没有不好。不过我对杨戬也慢慢的消了敌意。他现在并没象以前那样风流随意,没有看到他身边出现什么别的女仙或是妖精。我想……或许这样的自由,也是他们认真的一种方式。
表姐在异刑司狱坐牢的刑期满了,看着日子就要放出来。我想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去见见她。她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我曾经托人打过招呼尽量照顾她些,不会给她关到火炉狱里或是寒冰潭里,但是我却没有去看过她。有好几次已经走到了那里的附近,可是又会在最后关头拐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玉荇只劝过我一次,不要老想着过去。我扁扁嘴说他,这叫看人挑担不吃力。他好脾气的笑笑,也没再说别的。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说:“一来一回多耽误时间,你学校里不是有事的吗?”
“嗯,不然你找师傅和你一同去吧?”
我笑笑:“知道啦。”
不过师傅才不会陪我去,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表姐这个人。
或者……我现在不该再叫她表姐,她也不会喜欢再有我这么个表妹。
但是这么多年了……
我最常想起来的不是她骗我害我的事,而是我们都小的时候,一起去偷农家的鸡,然后在河边烧烧分着吃掉。
我赶到异刑司的门口时,云钟已经敲了三下,边上的小门开着。我探着头向里看,一个守承的老头儿过来,笑眯眯的说:“翠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招呼他:“钟仙师好。我……有个熟人,今天会出来。”
“是嘛?”他拈拈胡子:“我替你看看薄子,你先坐坐。”
他手凭空一抓,掌中就多出一本薄子来。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行字说:“嗯,玉狐精,违禁……”他跳过中间,直接念下头:“三百年满。”
“嗯,她今天出来吧?”
老头儿摇头说:“昨天已经走啦。”
“是吗?”我有点意外:“不是今天吗?”
“好象是她央求着,再说早一天也的确没有什么关系。”
“啊,那多谢您啦。”
我有点恍惚的从异刑司里出来。
也许表姐也不想见我的吧?
也许是这样。
我踢起地下的一片落叶,没走出两步,后面又有人喊我:“翠儿啊,你回来。”
“嗯?”我转身:“还有事吗钟仙师?”
“玉狐精留有一封信啊,说是今天若有人来就交给来人的,看我,险些给忘了。”他递了一封信给我。
“麻烦您啦。”
“别客气,有空去我那里串门吧,我家老婆子时常想起你哪。”
“嗯。”
信薄薄的握在手中,表姐这封信是留给我的吧?我想,除了我,大概也没有别人再来了。
我想了想,把信收了起来。
那封信,我终生未拆未阅。
与曾经的表姐,玉狐精,也再也没有碰过面。天涯海角,或许什么东西都可以找到,只有往事是无法再寻回的。
番外二:哮天的家居生活
“你干嘛呢,半夜不睡觉……”我打着哈欠,光着脚走进杂物间。
这间屋里做了一个阵法,假如站在门口看屋里只是间五平房的小屋,可是进来之后却是别有洞天,成了一间长长的看不到头的大储藏库。这个阵法是玉荇做的,里面放的也全是他的东西,我是最怕麻烦的懒蛇,从来也没有收集的嗜好。但是玉荇不同,他兴趣多爱好广,光是破铜烂铁就装满了好多个架子。
“找什么呢?”
玉荇拍拍手:“那天有本旧书……”
“你白天也可以找啊。”我揉揉眼,水杯里的水喝了一半,剩一半给他喝。
他摇摇头,给我看手上的灰,没有接过水杯。
“什么书?”
他说了书名。我把水杯放下,三根手指捏住,念那本书名,叫一声:“来。”
从里面不知道哪个角落飞起一本书册,平平的朝我撞来,我反手抄住,向他一亮:“是这个不?”
“啊,是的。”
“大半夜的找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