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棵参天古木上,跳跃着几只黄鹂鸟,不时叽叽喳喳的叫着,打破院子的寂静。
“咦,这里有个棋盘,还有一个棋局?”是蒙恬好奇的声音。
许寒芳闻声转过头来,低头看见亭子的一角果然放着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清姑娘也爱下棋?”蒙恬饶有兴致地问。
巴清爽朗地说:“闲来没事,自己琢磨着玩。”声音宛若树上的黄莺清脆悦耳。
“那我们是否可以切磋一下?”蒙恬发出了邀请。
“这……”巴清迟疑了一下,爽快地点点头:“好吧,不过我的棋艺不精,你们不要取笑。”
蒙恬嘿嘿一笑:“我的棋艺也不好。”说着搬过来棋盘放在几案上。
许寒芳不懂围棋,探头毫无兴致地说:“下棋多没意思,我们玩点别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边的嬴义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你拉我干什么?”许寒芳转过头,不解地问。
巴清和蒙恬同时望向嬴义,嬴义被弄了个大红脸,低头讪讪地道:“末将,末将有话想和您说。”
“说吧?我听着呢!”
嬴义更觉难堪,局促不安地说:“末将能不能……能不能不在这里说?”
“那好吧!”许寒芳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还嘟噜着:“什么话不能说?那么神秘?”
嬴义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外面。
走到凉亭外,许寒芳埋怨地说:“什么话?什么时候不能说?专拣这个时候说?说吧!”
嬴义低着头抿嘴一笑,也不说话。
“哎!你这人怎么不说话呀?”许寒芳不满地说道:“你叫我出来了,却又不说话?”见嬴义还是笑着低头不语,怪道:“你不说,我回去了。”
“别!”嬴义拦住了许寒芳,朝凉亭一努嘴:“您自己看看!”
许寒芳踮起脚尖,伸头张望。
凉亭内,蒙恬正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巴清,巴清下了一子说道:“好了,该你了。”
蒙恬呆呆地看着巴清,手里执着棋子并没有落下,似乎并没有听到巴清的话。
巴清诧异地抬起头,正好和蒙恬的目光对在一起,目光一闪,低下了头。
蒙恬冷不防和巴清的目光对视,也是一惊,下意识地想端起茶水,不料手指却插到茶杯里,烫得手一抖,十分狼狈。忙胡乱下了一颗棋子在棋盘上。
巴清和蒙恬二人突然不自在起来,都是目光闪烁,坐立不安。
许寒芳缩回身子,思索着笑笑,刚要说话就听到凉亭内蒙恬喊:“哎呀,错了!错了!刚才这步怎么走错了?——唉,举棋不悔!错就错吧!”
许寒芳心里一动说道:“嬴义,你觉得吗?人生如棋。一步错了,满盘皆输。下棋还可以从头再来,而人生呢?人生能够从头再来吗?”
嬴义目中波光一闪,理解地望向满面愁容的她……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暴风骤雨
早朝。
金灿灿的大殿上,盘龙雕凤,金壁辉煌。
嬴政端坐在龙位上。正有二十一个宗室大臣联名上奏,请求大王迎回太后。
“启奏陛下,嫪毐一案已经完结三年,大王应该以慈孝为怀,早日迎太后回咸阳。”二十一个大臣异口同声地启奏。
嬴政一听是关于太后的事,怒气就上升,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太后的事,寡人自有主张,各位卿家不必再多言。”
“大王长期拘禁太后,有违孝道。”一个须眉白发的宗室大臣大声奏道:“请大王速速下令迎回太后。”
嬴政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微笑着说:“寡人说了,自有主张——再有人提起太后之事者——死!”
“请大王迎回太后。”二十一个人又是异口同声地说。
嬴政惊诧地望着这些人,眯起眼睛俯视着众人,目中陡的寒光一闪,缓缓道:“寡人刚说过,再提太后事者死!——来人!”
殿外的虎贲军应声而至。
“将这些人全部推下去斩了!”嬴政的嘴角似乎还挂着微笑。
众大臣面面相觑,没想到大王微笑着说的“死”是真的。
众虎贲军蜂拥而至,将大臣捆绑起来。
“慢!”骑射蒙武急忙出班跪伏在地上:“大王且慢!大王息怒!”
嬴政望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蒙武,淡淡说道:“爱卿不必求情。退下!”声音虽低却不容抗拒。
轻轻的话语给了蒙武极大的压力,他焦急地望了一眼被绑的大臣,无计可施,急了一头汗。
“大王!”王翦也出班伏在地上高声奏道:“启奏大王,大臣谏事,罪不致死。请大王三思。”
“请大王三思!”所有的大臣都跪伏在地上,齐声求情。
嬴政皱着眉头,深邃的眼睛目光冷冷地俯视着群臣,缓缓地道:“再有求情者,同这二十一人一并,斩!——蒙骑射,由你来监刑。”又注视了群臣片刻,缓缓站起身来,说罢站起身来,一甩袍袖,起身离开大殿。的17
回到蕲年宫,嬴政拿起茶杯想要喝茶,发现茶是冷的,气冲冲顺手一掼,把茶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众内侍吓得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门外一个小内侍见状,忙一阵小跑去找他们的救星——许寒芳。却和走进宫门的许寒芳撞了个满怀。
许寒芳被撞得后退了两步,跌在嬴义怀里,站直了怪道:“谁这么不长眼睛?跑这么快干吗呢?”
小太监忙跪下:“韩姑娘恕罪,大王正在发怒,奴才寻您,想求您解围呢。”
许寒芳听着快步向殿内走去,边走边问:“什么原因?”
“早朝时,有二十一个大臣触怒了大王……”小太监口齿麻利地讲了一遍。
“哦?”许寒芳一听是关于朝政,放慢脚步。殿内的近侍还是其次,关键是那二十一个大臣的性命。迟疑了一下回头吩咐:“嬴义,去让蒙武迟一迟再杀人。”
“是!”嬴义快步跑着离去。
许寒芳打定主意迈步进了大殿,看到嬴政背着手仰着脸,站在大殿中央胸口一起一伏,还在生气。她冲内侍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走到嬴政身边,轻声问:“蚊子,怎么了?”
嬴政仰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简单把经过讲了一遍。抬手把她搂进怀里,想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寻找片刻的安宁。
许寒芳躲闪着站直身子,思索着说:“蚊子,我是女人,我知道按照规矩我不能对政事发表言论。”
嬴政拉起她的手,说道:“你不一样。”
“那我就说一句?”许寒芳歪头轻笑。
“嗯,说来听听。”嬴政鼓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