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深夜,嬴政一想到将来,脸上就会露出得意而诡异的笑容:秦国早晚是我嬴政的天下!
寒芳也换上了男装,挽起了发髻。但她并不上场参与,只是坐在树荫下远远观望。
嬴政在草地上很认真地教给大家每一个动作,他把动作分解开来教,俨然一个专业教练。他偶尔也会回头望望她,每到这时寒芳都故意把脸扭到别处,不愿和他目光对视。
嬴政见寒芳并不是很注意他,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但丝毫不影响他教贵族子弟技巧的认真态度和高涨热情。
寒芳不经意目光又停留到了成蟜身上。
成蟜正在认真地练着球技,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挥汗如雨。
寒芳看着成蟜又想起浩然,不由愣愣出神。
成蟜练了一会儿,手捧着鞠走了过来,边走边喊:“热死了,热死了!芳!快给我喝口水!”说着跪坐在寒芳身边。
寒芳用手里的小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又来偷懒!”
成蟜揉着头大呼冤枉:“我没有偷懒!我可是练了老半天了!抗议!”
“抗议无效。”寒芳笑着递过去一碗茶。
成蟜笑眯眯地接过去,边喝边注视着草地上其他练球的人。
寒芳也扫视着草地上的二十多个少年,发现一个少年虽然比别人的个头都矮一些,但是练得比别人都认真,而且学得很快,嬴政只需要教一遍就已经掌握要领,做的动作很规范。
“那个人是谁?”寒芳用小棍指着那个少年问成蟜。
成蟜看了一眼道:“那是蒙武的大公子蒙恬,这里面就他年龄小,才十五岁,可学起来还真快。”
寒芳忍不住又看了几眼,低头看见草地上的鞠,拿起来按了按道:“装草的就是没有充气的好。”
“气怎么充?会漏的。”成蟜凑过来说道。
正说着,嬴政解散了众人走了过来,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
嬴政来到几案边端正的坐下,喝了几口茶,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芳说把鞠变成充气的,这怎可能?”成蟜回答。
嬴政略一思索,叫道:“赵高!”
赵高一直在月亮门外面站着,听见大王召,急忙从月亮门外面跑了进来,热得脸通红,满头大汗,恭敬地跪在地上:“奴才在。”
嬴政勾了勾食指。
赵高忙跪行几步。
嬴政俯身耳语几句。
赵高叩了个头,躬身向后退了几步,站起来急急跑去。
不一会儿,赵高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大汗淋漓地回来,跪下呈到嬴政面前。
嬴政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来,递到寒芳面前:“芳!你看这个行不行?”
寒芳伸手接了过来,托在手上软软的粘粘的,似乎还有点温度,提鼻子嗅了嗅一股怪味,问道:“这是什么?”
嬴政凑在她耳边低声说:“牛的尿泡。”
“啊?”寒芳惊得手一抖抛在地上,摊着双手,恶心的要吐,叫道:“牛的尿泡?你怎么不早说?恶心死了!”
“咯咯咯……”成蟜在一边咯咯直乐,笑得浑身乱颤。
“你还笑?”寒芳柳眉倒竖。
成蟜忍了一下没忍住,接着笑。
寒芳抬手往成蟜脸上抹去“让你笑!”
“哎呀!你怎么能往人家脸上抹?”成蟜忙用袖子擦脸。
“让你笑!让你笑!”寒芳伸手又抹。
成蟜惊叫着躲闪,想要站起来,脚下一滑又跌坐在地,坐着向后退了两步喊道:“哎呀!我不敢了,别抹了……”说着爬起来四处逃窜。
众人纷纷回头观望。
“现在说?晚了!你笑也笑过了!不许跑!”寒芳张着手追赶,二人一前一后跑出了月亮门。
嬴政看着二人嬉笑打闹的身影,表情有些黯然,眼睛里划过落寞。
寒芳把手洗了多遍,感觉手上还有尿骚的味道。哭丧着脸,怪道:“都是你,也不提前说清楚,害死我了!”
嬴政只是歉意地一笑,也不说话。
成蟜仍在不停擦脸,不时提鼻子闻闻,表情痛苦。
赵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往里瞅,犹豫着不敢进来。
嬴政眼角余光瞥见,沉声问道:“何事?”
赵高忙一溜小跑过来,跪下启奏道:“启奏大王,上林苑进贡的贡桃送来了,韩姑娘爱吃桃子,要不要……”他偷眼瞥了瞥寒芳。一次偶然他听大王说起韩芳爱吃桃子,就记在心里,今天贡果一到,立刻来禀报,想借机巴结寒芳。
嬴政喜道:“呈上来!——要拿冰浸了。”
寒芳却毫不领情地把脸扭到一边,不看赵高。
贡桃用银盘呈上,又大又红的贡桃令人垂涎×滴。
内侍试过是否有毒之后躬身退下。
寒芳凑到嬴政耳边低声说:“蚊子,求你个事。”
嬴政皱了皱眉,“讲”——这是她第一次求他。
“我能不能去看看苏,我想她了。”寒芳眨着眼睛道
“苏?是谁?”
“我的好姐妹。”寒芳满脸堆笑,撒娇地晃着他,“行不行嘛?”
嬴政很喜欢这种感觉,却故做严肃,一言不发。
“蚊子……”寒芳继续央求。
嬴政瞥了她一眼,低头去喝茶,淡淡问:“真的想去?”
寒芳用力点头。
嬴政漫不经心地说:“想去就去吧!”
寒芳脸都笑开了花,做了个鬼脸,道:“谢谢大王!”
嬴政看着寒芳顽皮的样子,开怀一笑。
成蟜伸手刚想拿桃子,寒芳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手上,抢过托盘抱在怀里道:“就你好吃!”
成蟜揉着手背,嘟噜道:“你把整盘都抱走,也不知道谁好吃?——哥!你看她,老是欺负我,你也不帮我。”
嬴政笑着白了成蟜一眼没有理会,站起身来高声命令:“接着训练!”
成蟜仰着脸想了想,嘿嘿苦笑一下,然后站起来,颠颠地接着练习。
寒芳抱着桃子自去找苏聊天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