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不等太子说完,阿彩很快猜出。
“差不多了。但是纸条上面这两个字是雅一点的说法。”太子已是一头汗。
“下棋就是下棋啊,我下遍天下无敌手也就是下棋呀,哪还有什么雅一点的说法?”阿彩抓耳挠腮,就是想不起来。而沙已漏下一半。
太子着急了:“你个俗人,连雅一点的都不知道,博弈呀笨蛋!过!再下一个!”
“我本来就是个俗人,你个大笨蛋!你不会形容得浅显易懂些吗?”阿彩光火了。
平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互相埋怨的两个人,时间就这么随着逐渐下陷的沙子流逝了。彩偌最后成绩是一个也没猜对。
“你俩完全没有默契嘛。”明明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子气得脸都绿了。
“输了,罚唱歌!”小志兴奋地坐到一旁,边吃东西边看戏。
“唱就唱。”阿彩摆开阵势,准备唱歌,还没开口,明志赶紧捂上耳朵,偌仪还不明就里,满心期待阿彩的婉转歌喉。
阿彩面无表情五音不全地开始飚歌:“不知道为什么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若不是有情人跟我要分开~我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唉~~没前途啊,总是这首歌。”小志摇摇头。明明接着说:“而且每次都唱得像敲破锣,完全做到一点进步也没有,也实在不容易啊~~”
偌仪听着听着也萌生一种想吐的感觉,还要装作十分享受的样子哄阿彩开心。偌貌似入迷实则痛苦地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仿佛完全沉浸其中,仪则敲击桌面跟随毫无节奏感的歌声艰难地打着节拍仿佛正听着天籁之音。
阿彩终于唱完,非人折磨终告结束。接下来到太子,太子表示不愿唱歌,选择别的惩罚。
“那就学狗叫吧!”阿彩建议。太子整整衣襟说:“我堂堂一个太子怎么可以学狗叫呢?”
迫于无奈,太子还是勉为其难地开口唱了,面向阿彩深情款款地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阿彩吃着香喷喷的糕点问明志:“他唱什么呀?完全听不懂啊。而且他唱歌像说话一样没有高低音之分的。”
太子边唱边在心里狠狠地骂:“岂有此理沈善柔!自己唱那么难听还好意思指手划脚!说不定以后会流行我这种唱法呢?!无知妇孺!”
第N局,抓阄终于轮到阿彩做唱筹,偌仪在一组。阿彩暗喜:玩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她交待明志:“你俩猜对多些,给他们点压力,明白吗?”
阿彩公布猜四字成语。明志偌仪闻言差点晕厥过去:她还真是勇于挑战自己啊!
阿彩拿来本传奇,认认真真歪歪扭扭地摘抄成语。
已经合作过一次,轻车熟路,明志猜对了八个。
偌仪倍感压力。两人别别扭扭地站在一起商量谁猜谁提示,最后太子说:“你说我猜吧。”
“这个……加这个……接下来是感什么……和浅的反义词……”平王指指手,再指指脚,挺不自然地形容,说得含糊不清。
“手足情深!”太子却一猜即中。
“对。第二个,我朝没有的……但前朝有的最残忍的酷刑。”
“五马分尸!”
“对!接下来是形容洞房之夜……”
“花好月圆!”
气氛渐渐缓和,二人越来越默契,已经猜对了七个,还有一个就跟明志打平,但沙漏里的沙已经陷下只剩薄薄一层。
时间紧迫,平王索性闭嘴不说,摇摇头,举三个手指头,又摇摇头,再举四个手指头。然后拿过明明的吐蕃小布偶,把它的衣服剥光光。
明明赶紧捂住小志的眼睛不让他看小布偶的裸体。
“不三不四和一丝不挂!”太子反应奇快。
“对了!!”平王双拳紧握,难得一见兴奋的表情写满脸上。
太子也开心地笑了,看了一眼平王。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在两兄弟心中油然而生。
火花只闪了一瞬,很快熄灭。仍是各自坐得远远的。
“看!好多漂亮的灯!”眼尖的明明指着窗外天际飘过的五颜六色的孔明灯。
五人跑出大门外,灯已飘到明志的高度看不到的屋顶上。
偌仪不约而同地背起明志架到脖子上。
他们一起开心地看灯,阿彩开心地看他们,想起以前浮现在脑里的那幅画面——平王肩上扛着小志,太子背着明明,一起走在绿意葱茏的山坡上,和煦阳光下,四张明媚笑脸……真的实现了……如果他们永远这么快乐融洽,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太子俯下身子在阿彩耳边轻声说:“明天,陪我去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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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冠盖云集、樽俎星陈的宫廷除夕筵席散去,皇后忧心忡忡、心神不宁,魏夫人欲扶她上轿,她却道:“先不回永安殿,去冷宫一趟,不坐轿,就你我二人走着去。”
另一边厢,贵妃坐在轿子里蹙眉沉思,忽然拉开帘子交待抬轿太监:“改道前往未央宫。”
“娘娘,夜深了,平王殿下怕也睡下了。”秋尚宫提醒道。
“若当真睡下固然好,否则,恐怕还得再去另一个地方。”贵妃阴冷的目光漠然地注视着前方。
五彩孔明灯飘远后,平王跑回冷宫后院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几根爆竿。
阿彩捂着明明的耳朵,太子捂着小志的耳朵,躲到一边。平王点燃爆竿,快速地跑到他们身边。
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爆竿内冲出五彩碎纸,飞满天空,然后纷纷下坠。
“沈姐姐沈姐姐,彩色的雪花!”明明和小志对爆竿的畏惧感一扫而空,跑到纷飞的碎纸中手舞足蹈。
“好美啊~~~我从来没想过碎纸可以这么洒!”阿彩目不转睛地看着,笑着,幸福和感动溢满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