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她倏地回过身,瞪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敢情,他是为了确定她有没有魅力迷惑男人?!脑中这才想起,之前在衙门时对他的议论,她气岔了,再次抬起脚,吼道:“上官明浩就是爱我那又怎么样?难不成爱你?你这个死变态!”往他胸前重重地一踢,再补一脚!
帐帘又被人掀开,是上官明枫和飞儿,刚好看到她那一脚,飞儿大叫好,但那上官明枫却是呆了呆,放开了飞儿,脸色一沉大叫住手!
大侠被她踢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吃痛地捂住胸口,瞪着她:“你这该死的女人!”
“昶!”上官明枫飞扑过来,在她面前背对着她,躬下身,抱住在地上捂着胸口的那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再回过头来,瞪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连将军你都敢出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嗬——”她气得重重地呼吸,“你也是一样的货色!死变态!”再抬起一脚,对着上官明枫的“俏臀”又是一踢,“去死吧!”
上官明枫猝不及防,叫了一声“哎呀”就和叶大侠倒成一团。
飞儿也冲了上来,在那两人还在抱成一团未能爬起来之际,也往两人身上乱踢了几脚,又让他们猝不及防地又摔在了一起,就拉着她冲出了帐外。
他们跑了好远,才远远地听到帐中传出一声暴吼:“该死的女人!”
她一边跑一边用手狂擦着嘴唇。
这该死的!恶心的男人!居然说她是——狐媚?
看他那张脸!想起衙门的人说过他曾是——娈童?
哦——!她仰天狂啸!居然被他给亲了?
我吐!我吐!早知道,她该早一步在上官明枫来之前就走!早知道,她就不该来帮他疗什么伤!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她在那时,就不该救他!
啊啊啊!死变态!
“好了啦,姐!别擦了!”飞儿一把捉住她的手,笑嘻嘻的,一副小大人的样,“你的嘴唇都肿了,不就亲一下嘛!又不会怎样!”
她一愣:“你都看到了?”随即一怒,“什么不会怎样?!你去让头猪亲看看啊?”
“哎呀!”飞儿说,“叶将军是人又不是猪,而且我和军师大人躲在帐外都看见了!军师大人看得全身都僵了!不过,叶将军会亲你,我真的很惊讶呢!”
“他是变态!”她说,龇牙咧嘴的,“变态做事情是不经大脑的!飞儿,你可别跟着学!”
飞儿的手摸上她的唇,眼睛闪着亮光:“龙姐姐,以前亲过你的,只有诩青哥哥吗?你还没有办法,忘掉他吗?”
她略一怔,诩青!想到他,她依然心中一痛,泪盈于睫!
“唉……”飞儿叹气,“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办法忘记!”
“哪能说忘就忘啊?”她吸了吸鼻子,望向天空。诩青,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啊!
恍然中,即使在忙碌着,她依然没有办法摆脱那份痛楚和思念。
诩青,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是的!你是残忍的!你说你爱我!却为何要独自面对死亡?却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
诩青,你可知道,这一年多来,我是怎么过的?你可知道?
面对着山山水水,面对着工作,面对着忙碌,却犹如面对着你的脸庞,你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里,从一开始,就只有你!而你怎能说走就走?怎能?
依稀仿佛,依然记得那浅笑,那怀抱,那温热的唇,那倾注所有热情的亲吻!
思及此,她一阵头晕目眩,止不住泪水,这一年多来压抑的思念和痛楚,随着那泪,狂泻而出。她跌坐在地上,脑中,思绪中,全是诩青的脸,诩青的笑,诩青的声音。
“姐,别哭啊……”飞儿一看见她哭,也不由得鼻子一阵酸涩地跳进她怀里,擦她的泪,“别哭别哭嘛……好嘛,我明天去找那叶将军,帮你报仇!报仇!”
她抽泣得像个孩子,但因飞儿的话,却更是泪流不止。此时,眼前伸出一只手来,手中拿着的是一块纱巾。
她哭得头晕眼花,未加理会,却还是顺手地拿下擦泪,还狂擤了一把鼻涕,相当的不文雅!
那手的主人,终于还是轻轻地嗤笑出声。
她这才惊讶地抬起头来,怔住了。
那人穿着一身戎装,身材高大修长却挺拔,而那张脸,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只看到那面具下,一对深黑而闪亮的眸子,和那薄而性感的嘴唇。
这张脸——这张戴着面具的脸——她脑中忆起了病中的那一幕!
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难道,那个在梦中吻她的人是他?他——他是谁?
她低下头,却发现飞儿不知为什么死死地睡着了,这让她陡地一惊,再次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正要惊叫,却看见那人飞快地伸出手来,迅速地点了她的穴!
她硬生生地被定住了,嘴巴微张,呆若木鸡!
她的眼珠急急地转动,四下无人,而这人——到底是谁?他——要做什么?
救命!我的妈!飞儿你快醒醒!救命!救命……
她清晰地看着那人弯下了身子,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抚上她的眼庞,抚上她那红肿不堪的嘴唇。
她清晰地听到那人微微的喘息声,看到那张面具缓缓地靠近她的脸庞,她惊愕。
因为,她看到那深黑的眸子里,竟有着泪和血丝。
他的头低了下来,那性感而红润的嘴唇紧紧地贴住她的,辗转而火热地吻着她!
她不由得颤抖,这唇!这火热!那么似曾相识!熟悉得令她惊喘!
终于,他的唇离开了她的,滑向她的发端,喘息着,发出低得她几乎听不清的低吟:“我想你!发疯一样地想你!”
她瞪大了眼睛,如做梦一般地颤抖着,然后,一下子,他放开了她,急速地转身而去!
她依然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抖,头晕脑涨,连那份熟悉是来自何处,都无法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