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不是李思婵,我怎么会知道?”她喊着,泪水疯狂落下,“我只是一缕游魂,借了李思婵的身体才活了过来而已!”
上官明浩霎时怔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于是,她将她的前世,如何死亡,如何借尸还魂,如何认识诩青都全部说了出来。
上官明浩听得呆住了,也傻了,好半晌,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呆滞地走了出去。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当她再次出现在人群里,衙门里时,已是六月,夏季了。
那时的屏水县一片升平,没有大事,也没有命案发生,于是,她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是的,该是离去的时候了,这儿,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快乐,也有太多的痛苦。
这儿,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诩青的影子,诩青的笑,诩青的歌声。
每次面对这些时,都让她痛彻心扉,所以,她选择离开。
南凯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开,只是那眼中依然有着深深的痛惜和不舍。
离去前的那夜,南凯来了,他是第一次到她的家,他们慢慢地散步在湖边。
夜凉如水,知了低鸣,停驻在湖边的草坪上,湖面的波光静静地照在他们的脸庞上。
南凯深吸了口气,开口了,声音沙哑而低沉:“你真的要走吗?不能留下吗?就算是——为了我?”
她看着湖光微闪,亦心如止水,就如那平静的湖面一般。
“我不想再否认!”南凯继续说着,“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你就一直在我心里!”
她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他,心底依然是一片平静。
南凯的眼眶红了,好半晌,才沙哑地说:“那你——何时再回来?”
何时再回来?她也不知道,或者,等到那天,等到她真正释怀诩青的那天。
有那一天吗?她不知道,想到诩青,她依然觉得胸口疼痛,或者,她永远也无法释怀!
离去时,衙门的人都出来送她,个个红了眼,充满不舍。
怎么能不舍呢?诩青走了,甚至连尸首都无法找寻,而现在,她也要走了!怎么能不舍?
但是,不舍又能如何?
她和飞儿还是踏上了征途,一路下来,几乎是万水千山,遍游各地。
然后,战事爆发了,北赫出兵攻打南烈,而同时,他们也来到了这里。
看着一群群人逃离,她却决然地作了前往战区的决定。
如果发生战事,一定会有很多善后工作,那么,会很忙碌。
忙碌,能减轻她心中的思念。
虽然她不是医术卓越的大夫,但是凭她曾经学习的经验,也看过一些医书,帮伤兵们处理伤口的工作,她不在话下。
她一个白色的素衣身影,戴着白色袖套和手套在伤兵中穿梭,也算显眼。
因此,士兵们称她为医女!
她不禁失笑,从验尸官到医女,她走了相当长一段路。
震撼
又要开战了,这次是两位将军一齐出军,带了几千士兵。
半个月前战死的李将军,依然身首异处,身被部下们带了回来,但首,却仍被挂在对方筑起的那排防御的城墙上示威着,惨烈而悲壮。
曾有过好几次,几支小军队都想突袭以夺回将军首级,但依然没有成功,反而是受伤的受伤,死的死!
将士们都悲痛不已,他们的将军魂未归故土,死不瞑目啊!
看着那些伤兵们,一边为伤口而痛楚,一边为将军而泣时,她不由得也深深地被这种情绪感染,眼眶酸涩。
这让她,又想起了诩青,诩青的魂,已飘向何方?
灵魂是不会死的!她就是最好的证明,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然而,逝者已矣,生者何堪?生者何堪?
这一年多来,诩青,你都不曾入我梦中,一年多来,你魂归何处?
想你,疯狂地想你!诩青,若你在天有灵,能否入我梦中,让我再见你一面?能否?
只要一面就好,一面就好,诩青,我还没有好好地跟你说再见。
不不不!或者,在她心底,诩青从未离去,从未离去!思及此,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看着那些伤兵残将,心如刀绞。
然而,这次的出战终于不负众望,以牙还牙,不止将那将军的人头取回,重创北赫一名武将,还硬是将其大军逼退了几百里。
这个消息一传来,伤兵残将们都高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