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得矛盾,明明是她希望我毁掉苏芸生的孩子,而这会子苏芸生地孩子莫名其妙掉了,她这一副悲痛的模样让我委实不解。
“你端给苏贵嫔喝的药是什么?”
太后忽地阴沉了脸问绣言,绣言正欲开口,却被我抢了先,“回太后,那药是绣言担心我整日贪凉吃太多酸梅汤闹肚子,所以一早就去太医院拣了药,整日熬了备在那儿。
而且,刚才是我让绣言端来给苏贵嫔喝的。”
“徳禄!”
洛梓轩忽然出声,太后要问的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我坦然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惊慌。
我早说过,这药是绣言每日晨起就会熬好,而她亦不知晓今日苏芸生会来,所以她不可能提前在药里放了红花,更何况,没有我的授意,她不可能会自作主张地想要毁掉苏芸生的孩子。
“回禀皇上太后,这药里含有大剂量的红花——”
“怎么会?!”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洛梓轩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我的目光复杂,太后陡然厉声,“绣言!”
“奴婢冤枉!”
“冤枉?
那么告诉哀家你冤在何处?!”
“回太后,奴婢确实不知那剂药里为何会有红花,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
这次是洛梓轩一声怒喝截断绣言的话,她猛地伏下身,颤声道,“奴婢瞧着梁嫔主子近日嗜睡,贪凉,喜酸,恐是有喜,所以奴婢又怎么会这样糊涂在自家主子地药茶里添红花。”
众人地视线突然移至我的身上,带着或艳羡或怀疑地光芒,我地手也不禁流连在小腹上,洛梓轩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我面前,表情虽然仍是一成不变的冰冷,但黑亮眼睛里却冒出微微欣喜地光,他按着我在椅子上坐下后,立马招来太医。
张元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腕上,眼睛微眯,半晌,他收回手,满眼的喜色,“恭喜皇上,贺喜太后,梁嫔主子已有将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真?
我有些茫然的对上洛梓轩的眼,却发现他眼里的欢地,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侧头,却看见太后疲惫满满的眸子,闪着欣慰的光芒。
这事情太过蹊跷,太后似乎要针对的并非绣言,但,到底是谁?
“还有谁碰过那药?”
“回皇上,奴婢去厨房拿凉茶时,凌妃娘娘的丫头绿乔是与奴婢一道去的。”
“绿乔?”
“奴婢、奴婢绿乔参见皇上。”
洛梓轩正欲说什么,凌月悠忽地跪下身,倾城眉目透出异样的讥诮寒光,一眨眼,似乎她又回到当日在宸紫宫挑衅我的模样,“那红花,是我让绿乔放进去的。”
我瞬间傻眼,凌月悠。
她怎么会就这样轻易承认?
“凌、月、悠。”
洛梓轩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咬出。
她却是看着我笑得讥诮,“梁嫔姐姐你还真是好运呢。
原本想假借你这地儿害得苏生流产,以为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要怀疑也定不会算到我头上,却不想千算万算,到是漏掉了这个可能性,你怎么能那么巧就有喜了呢?
早知道,该是让绿乔在凉茶里也搁些。
也不枉我这精心的演了这大半天地戏。”
凌月悠,前一刻还说着要污蔑我的人,怎么只一眨眼,她就把所有地罪责往自己身上抗,还故意做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毫无顾忌的话?
“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加害你么?
——呵!因为轩对你的宠爱太浓厚!
私自去天牢换了梁迟萱。
他竟也没有对你做出任何责罚,却因着我“帮”你一次,罚我在冷宫好好的呆了几日,那冷宫的荒凉,直到此刻还让我心有余悸。
明明是两人做错事,怎么能让我一人独自去“欣赏”那样的风景呢?
所以——”
“够了!”
我蓦地打断她地话,这样的凌月悠,与刚才和我在水榭里对话的凌月悠差距太远,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微侧头,然后撞见敏贵嫔唇角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纪梓延。
说过放我们彼此自由的纪梓延,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洛梓轩轻柔地揽着我地腰。
目光却是灼烈地看向凌月悠。
许久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他看着凌月悠,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舍不得么?
舍不得这个他唤她“夕颜”的女子?
舍不得她有别于轩盟国女子纤纤闺秀的大胆无拘无束作风?
舍不得她身体上自由的活力?
舍不得她那些婉转奇异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