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闭眼,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烦躁的情绪,“送凌妃去偏殿歇息。”
话一落,已有宫人七手八脚地扶起凌月悠,我木然地转过身,木然地朝大殿走去,内心,一片空白。
偏殿那边将近折腾了两个时辰,才有宫人来回报说凌月悠醒了。
彼时我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壶薄荷凉茶出神。
绣言在我耳边说了几遍,才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我朝她僵硬地笑笑,站起身,“走吧。”
在偏殿外候着的小太监一看见我,忙欠着身子请安,让在一旁。
这时。
一个语气带着不满的清亮女声突然在屋内想起,我收回脚,静静地立在门外。
“娘娘您的位份比她高多了去,干嘛要委屈自己?”
“……”
“还有,昨日之事,明明是苏贵嫔挑起的源头。
你干嘛揽自个儿身上?”
“我有吗?”
“废话!
你若是没有,她又哪能只针对你?”
“呃,这样说着,好像是有点哈。”
“娘娘!”
不满地埋怨声,“你干嘛不用你地‘满清十大酷刑”对付她?
吹嘘得那么厉害,也没见你真正使过。”
“噢哦,绿乔你这个样子不对哦,怎么能撺掇心肠软软的你家小姐我去对付一个大美人捏?
虽说偶实在是讨厌她,但是。
你家小姐的皮囊只适合扮柔弱嘛,昨天踢了个花盆都让人大跌眼镜,要是再彪悍得弄出点啥名堂。
我看我这‘学规矩”的日子怕是没有尽头鸟。
哎,对了,等会是不是要学跪?”
“呃,好像是吧。”
“苍天。那你有没有给我带‘跪得容易”?”
“我……回去给你拿。”
门‘嘭”地一声从里面被拉开,那个眼眸清澈的宫女第一次露出惶恐的神情,我却笑得轻柔,“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回延庆宫拿什么‘跪得容易”么?”
“欺负我就算了,警告你别再动我身边地人。”
在绿乔的面前,老母鸡似地护卫着她。
我挑挑眉。
绕过她们。
径直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唤了绣言将酸梅汤摆到桌子上。
“还站着做甚?绿乔。还不赶紧替你家主子盛一碗?”
绿乔有些怯怯地看着我,凌月悠微蹙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替你送些消暑食物呀。”
我笑得无辜,凌月悠却是满脸戒备的看着我,两厢忽然诡异的僵持。
“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两人眼眸中的平静忽然撕开细小的裂缝,我了然地冷笑半分,走过去,端起瓷白的小碗,冰凉凉的酸梅汤顺着喉咙滑下,带出一串清凉,随后“嘭”地一声摔了瓷白小碗,眸光冷洌地看向绿乔,“没大没小的奴才,看来延庆宫众人都还须得再学规矩!绣言!”
“奴婢在。”
“带出去,三十板。”
“你,你做什么?”
“替你教训教训这不懂规矩地奴才。”
我巧笑倩兮地看了眼凌月悠,然后走出门,艳丽阳光落满身,才忽然觉得温暖盈满身。
大家闺秀的凌月悠,千金大小姐般的凌月悠,竟然会与奴才这般亲密,在她面前,奴才称“我”!
呵,凌月悠,难道你就是凭这样地亲和和曲子才赢得他的注意么?
又折腾了些时辰,当夕阳橙红的光洒满整个庭院时,凌月悠这一天痛苦地折磨才结束。
洛梓轩回来时,廊上已点了八角宫灯,大殿更是灯火辉煌,我坐在摆满美酒佳肴的桌子旁,看着笑容温柔的洛梓轩缓缓朝我走来,埋在黑亮眼底的疲惫让我心疼。
薄纱飞舞的内殿,红烛摇曳,如水月光铺洒一地。
“想知道我今天怎样教她学规矩的么?”
“不想。”
洛梓轩咬咬我地耳朵。
果真不想么?
我笑着环了他地腰,凑近他地耳边轻声呢喃,“我让她在烈日下学走路,她中暑昏倒后,我只让她歇息片刻,又叫她学跪了几个时辰,还叫人打了她的贴身宫女三十板子。”
“你也在院子里?”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