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低声问。
“回静妃娘娘,奴婢名叫乌云珠。”
真是她呀!好像电视剧里看到的,也是叫这个名儿吧?
“娘娘?”
我回过神来,连忙说:“哎呀,你不用跟我客气。嗯,你今年多大啦?”
她微微一笑,腮边还有个小酒窝儿:“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五了。”
“啊,那和我同岁嘛……”我的意思是说和现在这个静妃的身体同岁。真是恶寒,这时候的人真是早婚早育早熟啊。我这才十五,可是已经嫁人两年了。她看起来也就是豆蔻少女,都成亲王福晋了。
“娘娘是金枝玉叶,奴婢不过是马齿徒长罢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看她,她看看我,露出有点局促的表情,“奴婢的意思是说……奴婢……”
“啊,不是,我听得懂你用成语。”我点点头,“嗯,不过你跟别人这么开玩笑,她们可不一定听得懂呢。”
这回露出惊讶表情的是她了,“娘娘……啊,娘娘请恕罪,奴婢以为娘娘是不看汉书的,所以自以为失言……”
“呵呵,”我掩口,可能不看吗?从小学大学学了多少年语文啊,就算我不是学中文专业的,一般成语也不可能听不懂。
“你会讲汉话的吧?”我问。
“会。”她说,眼波流转,很是妩媚,“奴婢的娘……是汉人。”
“哎,你那里有没有南方的诗词啦,小说啦……那些解闷的东西?”
她更惊讶了,“娘娘要看那些?”
我打个哈哈,“解闷嘛。啊,你别一口一个娘娘一个奴婢的,你几月生的啊?”
她说:“奴婢是九月生的。”
“嗯,那我比你大半岁。”这个静妃的生日月份还是我昨天才知道的,“你喊我姐姐好啦。你那里要是有书,下次就带些来,我天天没事做闷得慌。”
“奴婢可不敢逾矩……”
“哎哟,又没让你当着别人的面喊姐,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这么喊喊好了。”我伸出两根手指,搔搔她的下巴,一副色狼相,“来来,喊一声听听。”
她顿时腮生红晕,简直跟朵桃花儿似的,“这不……”
“喊啊喊啊,没关系的,旁人听不见。”
她脸更红了,鼓足勇气,声如蚊蚋地喊了一声。
“哎呀,太小声了,听不到哎……”见走在前面的苏嘛停下来等我们,我不再逗她,说,“走吧。”
还不错,挺动人,一副南方女子的小巧温柔,和宫里这些满蒙嫔妃比,那是很新鲜的风韵了,皇帝肯定也没见识过吧?物以稀为贵,他稀罕董鄂也不奇怪。
泡茶这种事可以很简单,放了茶叶倒上热水,加盖,成了。
也可以烦琐无比,先净手再烫杯,水的温度要合宜……
乌云珠有点忒谦虚,她何止是略懂一二?
我们把茶放进茶盘里,苏嘛坚决不要我们帮端茶盘。她是太后身边最心腹的人,据说在孝庄没出嫁之前就服侍她了,穿着打扮也不差,头上梳着个落云髻,戴着扁花和银簪,手上还戴着两个金镯子,尾指上有枚绿纹石戒指,皮肤看起来很白没生什么皱纹,三十岁上下,笑起来给人一种特别和气的感觉。
“苏嘛姑姑,太后今天心情很好啊?”
“太后几时心情不好了?”
老滑头,说话比泥鳅还伶俐。
“苏嘛姑姑,你下午有没有空?”
“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
“嗯,我那里的宫女们说想请教苏嘛姑姑咸酥奶点心是怎么做的,上次我带回去的她们抢了个光,还说没吃够。你要有空,就请去教教她们怎么做,不要我一从慈宁宫回去就眼巴巴地瞅着我不放。”
她笑笑,和刚才那个客气的笑容有点分别了,这个看得出眼睛里也有点笑意,“行啊,等太后歇中觉的时候我过去一趟,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做的。”
说话的工夫已经到了回到了慈宁宫的正殿了,屋里好像安静多了,就听见孝庄太后自己在呵呵笑。
我刚迈进去第一步,立刻就开始后悔了。
所有的贵妇人和妃嫔都闪避到了一边,太后跟前放了一张靠椅,有个穿明黄衣服露着大青皮脑门儿的男人坐在她跟前,正在听她说话。
靠!真是该来的不来……我一直在避免遇见这家伙啊,还是没避开。
一边的乌云珠似乎也愕然一惊,但她反应比我快,立刻袅袅婷婷地躬身行礼请安。我赶紧有样学样,僵硬的膝盖也不得不弯一弯。
“罢了。”那个男人说。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很明显的厌烦。
得,我很有自知之明,这股邪劲儿肯定是冲着我来的。瞅你这德行,你觉得谁多待见你啊。
我权当没看见他,苏嘛凑前一步,我回身端了茶,先给太后,“太后请尝尝这南方的法子泡的茶,可小心烫。”
孝庄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嗯,闻着是比往常多点清香,看来南方的茶叶是得南方的人来冲泡才地道。”
“正是啊。”我就站在一边开始装傻,不给顺治端杯子,没想到乌云珠很是乖巧地上前来,端了另一杯茶递给顺治,恭顺温柔的模样,带着弱不禁风的羞怯,“皇上请用茶。”
咦?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