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偷听到的莫书齐的那句“十五年前,接到这个女人开始,我就知道我们莫家的祸事也就不远了”,就冲这一句话,我想我明白了不少东西。如果真是如此,我成年了,皇上的身体日衰,莫家的确终究要成为牺牲品的。
旁边一个小公公突然过来,给我叩了两下头。头抬起来,原来是小路子。
我抬手让他起来。
皇后娘娘拨弄着怀中的猫儿:“等二殿下回来,小路子就去照顾二殿下吧。”
他毕竟是董妃的人,长期留在皇后这里也不好,可是,当初送过来时,皇后还是接了。
这个女人,我真是看不透。以她的位置,说受宠吧,皇上却只在每月的十五祖制规定必须要和皇后共寝之日才来这朝阳宫过夜;说不受宠吧,皇后贵为国母,手中的翔凤令可以在危急时刻调动一半的宫卫,可以说权利颇大,而这个女人这么多年来地位从未动摇过。
唉,皇上,你到底想的是什么?
从宫里出来,我直接去了我的学堂。
学堂终于要开张了,只要把这个事办完,基本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走在街上,那些朴实的百姓都纷纷给我让路,甚至可以听到零散的“郡主千岁”,我闭上眼。
所谓民心还真是好得。
不过,我这样的话,算不算孔子的作为呢?
教育是统治者控制百姓的一种主要手段之一,而孔子创办学堂,提出因材施教,将教育带入平民阶层。虽然依旧是为统治阶层服务,却打破了官府垄断教学,成为教育上的一大进步。
孔子?莫子?听起来还不错呢?
只不过,我似乎没有孔子那么高尚。而且,我绝对不会教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学堂的门口挂了大红的灯笼,大红的鞭炮,大红的喜花。我笑着,对迎上来的小丰和昊天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弄得跟成亲一样。”
昊天不屑地瞟了一眼小丰一眼,抄手道:“这种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看向那一群围在门前的孩子,大的十三四岁的样子,小的恐怕只有五六岁。
我问小丰:“这些孩子,有多少是没有家人的?”
小丰改了笑闹的表情:“一半以上。”
这个数的话,似乎太多了。
昊天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加了一句:“大概有一成是属下亲自挑选的。”
我点点头。
那些孩子靠过来,望着我,围成一圈。
我抚摩着一个孩子的头。他七八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惊疑不定。
我弯下身,抱了抱他。
抬头间,忽然见到那个在街角见到的小乞丐,我将头靠近了昊天:“昊天,你注意下那个孩子,多教他点!”
昊天抬头看了眼,点点头:“他的确是这些孩子里最适合练武的!”
我对那个孩子招招手,他傲慢地看着我,不为所动。
很骄傲的孩子呢!
我笑着:“既然你不肯过来,那我就过去了?”
我站在那个孩子面前,虽然那个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是却和我一般高了,我平视着他的眼睛:“你多大了?”
他甩甩头,动作虽然很好看,但是配上他朴素到有点破烂的衣服嘛就有点……他道:“不知道!”
“哦,”我继续,“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头仍旧不肯低下来:“不知道!我没有名字!”
我偏着头看他:“那我给你一个名字可好?”
他明亮的眼睛终于肯看我,只是看着我却不说话。
这个就叫默认吧?
“叫什么呢?”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郡主,老朽来起个名怎么样?”
我回头,呵呵,免费老师来了!
清流派的迂腐书生呢,我一拱手:“南宫老师!不过啊,这个也得这个孩子同意吧?我好像也没这个资格给人家取名呢!”
那个孩子看了一眼南宫昌平,对他行了个礼。
咦?看样子南宫老头的名声不是点点好啊!
南宫老头捋着他那几根胡子道:“嗯,就叫飞鸿好了,惊燕飞鸿!”
我笑着,那我不是还要去找个惊燕?
一个孩子忽然从人群里钻出来,对我跪下,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是你!”我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