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地一个转身,款款坐下。
何琢言挨了打,心中自然是一口气不能出,却又因为怕皇帝责难,也不敢闹,只能委屈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看着那红着眼离去的何修容,绿萝叹息。
虽然看这何修容被修理是挺痛快,可是这样以来,主子可得罪了不少人吧?
如今的主子心无城府,又不知道现今她已不是那荣宠无限的公主,若是有人刻意陷害……只凭皇上保护,怕是不够的吧?
宫里的这些女人,又怎会任由主子这样将她们玩弄在手心呢?
眼中有丝丝担忧。
怕还是,要请皇上像个完全的法子。
唉,怎么这戏越演,她就越觉得漏洞百出,瞒不了主子多久呢?
夜清宫。
西边的小药房里,杭逸风正捧着医术看得津津有味。
自从进了这皇宫,虽然是好吃好喝地被侍候着,却没了自由,没有允许是不准出这夜清宫的,让他颇不自在。
咳,在山间自由自在地惯了。
最发闷的是,如今相见清儿,却不似在药庐是那般容易,可以天天见到了。毕竟人家现在是公主,身份尊贵不同寻常。
可是心里,却始终无法把她看做是公主。
“你在做什么?”一个清亮的声线。
抬头,便看见那张明亮的脸庞,嘴角含笑,从药庐的小窗里探进脑袋。
第一百五十三章凋碧树:吃醋(1)
清儿……
不觉地便扬起唇边明朗的笑,却没忘了规矩,急忙起身行礼:“臣参见公主。”
华清小跳着进屋,也拣了一本医书,百无聊赖地打开,却不看,只对杭逸风道:“时宫好些天了,你还习惯吗?”
杭逸风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自己想表达什么,觉得好笑,不由地叹了一声:“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呢……”
原本就是为了守护你而来的,即使不习惯,我也会坚持下去。
闻言,华清只是微微一笑。
“今夜的月色不错,你也别在这小房子里闷着了,陪本宫去院子里走走吧!”回到宫里,到处都是丫鬟奴才一大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呢。
心中一动,却犹豫道:“这样可好……”
毕竟现在身份悬殊,孤男寡女的在月色下散步,怕是皇上知道了……
华清却不管,拉了他的手便往外冲去:“你若不去,便是抗旨!”
月色迷人。
夜沉沉的天幕盖下,天空中密布着点点星光,越发得衬出那月色的皎洁与美丽。
四周是一片静谧,只有秋蝉最后的哀歌。
风过,撩起树叶儿沙沙作响,仿佛情人间的低喃蜜语。
华清扯了一根不知名的小草,跳着轻快的步子。
杭逸风在后头,心情却是复杂。
这仿若,又回到了药庐后的小山上,她扯下一株狗尾巴草,调皮地凑到他的劲脖处,是一阵酥酥麻麻。
那时,他真的以为她眼底的忧伤已经被他治愈好。
可是如今才知道,她受的伤那么重,即便他是华佗再世,也医治不好,即便她如今已忘却了那一段记忆,却依然忧伤。
华清忽地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神是闪闪发亮。
“杭逸风,你唱首歌给本宫听罢!”
这样的月色,实在只适合听歌。
杭逸风红了脸:“臣不会唱。”
“不行,一定得唱!”华清拉一来,“你若不唱……”
“便是抗旨。”杭逸风无奈地接道。这个清儿,还真是刁蛮得可以呢!
却……
也可爱得可以。
拣了一块水池边的大石,华清与杭逸风坐了,静静听他唱起歌来。
……
月色胧,夜色弄,提灯笼,掌灯笼,聘姑娘,扛箱笼……
情不自禁地,唱起的竟是这首歌。
华清在一边静静地听了,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只是眼眸中的哀伤,却如同这夜色一般,越来越浓。
“杭逸风。”她武器,却是哽咽,“你后悔了吧?你后悔跟我进宫了吧?如果没进宫,你便可以聘姑娘,扛箱笼……”
心中一紧,眼眸亦沉。
“臣不后悔。”我要做的事,便是保护你。今生已无法娶到你,守在你身边,说不定来世投胎之后,还能遇见你。
眼角有清泪溢出,华清轻轻地将脸颊靠在了他的肩上。
你不后悔,我呢?
傅华清,你后悔吗?
悔,又不能悔。
最悔的,便是爱上了连锦年。
悔,又不愿意悔。
“你们在这做什么!”一个恼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连锦年站在浓重的夜色中,脸色沉重得亦如夜色。
方才他到夜清宫,绿萝告知他清儿来这后园寻杭逸风来了,当下心中就颇有些不爽。
那日在药庐外,杭逸风看清儿的眼神依然清晰地在他眼前。
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他亦是爱过的人,他知道只有爱一个人,才能有那样的眼神。
而清儿离宫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吃住都同他一起!
他问过绿萝,知道杭逸风常带了清儿,两个人便上后山采药。
孤男寡女,深山,清儿那被伤透的心,杭逸风那他所没有的明亮的笑容与纯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