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羽脑子不灵,手脚却快的很,半路上就把它截住了,小羽也是个公子哥儿出身,对这小家伙好奇的要命,拎在手里和它眼对眼地注视着。
那刺猬翻着白眼,对小羽完全不屑一顾。
莲子看它们两个一个全身刺都扎着,一个头发向上扎着,简直跟亲兄弟一样,也顾不得这情形原本是她自己造成,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小羽似乎也觉察到莲子是在笑他,只是有点莫名奇妙,跟那刺猬对视了一会儿,见那家伙的眼神份外轻蔑,忍不住一扬手就把它丢了出去。
“哎哎,怎么扔掉了。”莲子追着刺猬进了屋。
那家伙一得了自由,哪还管人怎么样,在屋子里到处乱蹿。
莲子围追堵截了半天也没有抓住它,见三郎旁边笑嘻嘻地看她笑话,不禁抬了抬眉毛:“我抓着它咬你哦。”
“它可不会咬我。”
“咦,你是它亲戚吗?”
“我不是,小羽是。”
这话让莲子又想了刚才小羽跟刺猬面面相觑的样子,笑了两声就止不住,一直直不起腰来。
三郎叹了口气:“做人要厚道。”
莲子笑得扑到他身上打他:“都怪你都怪你。”
三郎被她打得边躲边闪:“什么都要怪我?”
“要不是你带那只长刺的家伙来,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像小羽……哈哈哈哈……”
三郎倒在了床上,莲子在他身上打滚,被三郎一把抱了个紧:“你再滚我可要……”
“哎?”莲子被他压在身下,和他在黑暗里闪闪发亮的眼晴对视,“你……你要干嘛……”
三郎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我要做坏事……”
莲子只觉得他炽热的身体,比那时候不知道要热了多少倍。
让人坐立不安的。
心里像揣了个老鼠砰砰乱跳。
“我娘说,没成亲不可以。”
“你没有娘。”三郎戳穿了她的谎话。
“那……那就是我爹说……”莲子脸红却不是因为谎话被戳穿的缘故。
而是那异样的热度,似乎也蔓延到了自己身上。
“你爹会跟你说过这个才怪……”
“唔唔……”莲子一半是被亲得,一半是理亏,“反正我叔叔婶婶阿姨大伯大娘全都说了……”
“我们会有很大很大的婚礼……”
“哎?”
“到时候会把你叔叔婶婶阿姨大伯大娘都请来,把鲜花摆满了长安城,把花一直摆到古斯国去,让他们每个人都跪在你面前抱着你的大腿仰慕你……”三郎的声音在暗夜里份外动人,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莲子脸红得已经快爆炸了,好在屋里黑看不出来,像是要掩饰这种窘迫似的,她低声嚷嚷着:“你去请鬼啊……”
她一把推开了三郎坐起来:“什么叔叔大伯大婶全都死掉了。”
纵身往床下一跃,像是踩到了个什么东西,只觉得刺扎得脚生疼,忍不住啊地尖叫了一声又倒了回去。
而地上的小刺猬被踩得尖叫了一声满屋子乱蹿。
三郎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惊慌失措的莲子,温香软玉暖暖一抱,低下头,两人热烈地吻在一处,唇齿交缠。
他的手一路畅通无阻,盘扣一个个被解开。
莲子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色渐渐潮红。她脑中始终有一根筋吊着,然而他的手上似乎涂了迷药,透过皮肤直接侵入她的心脏。
无力抵抗,无力抵抗……莲子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然而那究竟有几分惊慌,几分兴奋,几分羞涩,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已经在他手下化成了春水,几乎就要这样流淌在地上。
醒过来的时候天仍然黑着,明明困倦得如同睡时都会昏睡过去,却又意外亢奋地睡不着。
醒过来是因为索索的穿衣声。
就在床边。
就在心头。
一夜缱绻,莫名地滋生许多的眷恋,伸出手去牵住了他的衣角,仿佛只要他挥手斩断,她的心就碎了一样。
三郎却只是回过头来看着她:“天还早呢。就醒过来来了?”
“你要去哪里?”问得好像失去了依靠的小孩子,份外可怜。
三郎似乎也听出那语气中的荏弱,低下头来在她脸上亲了亲:“傻瓜,自然是去上朝。”
“不要去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三郎的心在那一瞬间几乎软化,想陪着她就在这世外桃源一生到老。
可是不可以。
至少今天不可以。
今天是太不寻常的日子,就算再做打算,也要把今天过去了再说。
“莲子。”
“嗯?”
他几乎就在她唇边浅浅低语:“我要做了皇帝,你做皇后,以后想不上朝就不上朝,没有人敢管,你会不会开心?”
“胡说,那不是跟那个坏皇帝一个样子。”
“你要我做好皇帝么?”
“我才不要你做皇帝,你要做了皇帝……”莲子在清晨暧昧的阳光里,半醒半睡之间的声音却让三郎耳边一炸,“我就不要你了……”
莲子的眼皮渐渐沉重微阖。
三郎却维持着那样微弯着身体的姿势,许久,那桌面上的灯花轻轻暴开,发出吡吡地声音。外面天还黑着,但转瞬就要亮了,这烫手的温柔毕竟是一转眼就要过去。
他听到自己自言自语似的说:“你真狠心。”
第70章
是个非比寻常的大日子。
全是因为皇帝要登基的缘故。
后宫无主,恰在日也选王仁蛟的儿王氏为皇后。
登基大典的日子是多少前就已经定下来的,因而长安城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到处是片喜气洋洋。
登基大典分为祭和登极两道大礼。
先要在众臣的簇拥之下,穿着龙袍到坛举行告即位的古礼。
然后回到同德殿,接受众臣朝拜,再由皇帝授皇后印,大赦下,宣布改年号,才算是礼毕婚成。
是套极其复杂的程序,但却就像人生儿子要过满月样,必须要告诉人家,自己家里已经添丁加口,大势已定,让旁人不要再眼巴巴地看笑话。
拖到仍没有寻到莲子下落,李宪已经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
他是三郎的亲兄弟,因而可以在大殿里来去自如。还黑着,推开同德大殿的门只见几根蜡烛微不足道的光,风吹进来,眼睁睁地就看着那微光熄灭两星。
三郎身着皇袍背对着他,高贵华丽,世无匹敌。
“到步心满意足,做人总不要太贪心。”李宪话向四平八稳,么呛的口气极少见。
三郎连头也没有回,淡淡地道:“怎么就知道心满意足,的心还大得很……不但要下,也要下所有的人都臣服在的脚下,当然包括所爱的人……做不到,不要以为其他人都做不到……”
李宪微微笑:“做不到,只是不想与抢,真的头破血流太难看,不喜欢做那种事情。如果有本事让喜欢的人臣服在的脚下,那也算心服口服,只是用隐瞒欺骗的手段太下作,也是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三郎猛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