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面色有些阴郁,听我这一说失笑道:“整个宫中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要吓我?”说完,他看着我,脸色又沉了下去,“那道圣旨……”
“谢谢你。”在他说完前我抢先开口。
他微一错愕,我说道:“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帮上你的一点小忙。”
他刚要开口,我又道:“而且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出去逛逛。”我撒娇道:“你都不知道,在宫里要闷死我了。”
他轻啄了一下我地双唇,“有我陪着你还闷么?”
我嘟着嘴道:“你要是天天都为这些事情烦的脱不开身,哪还有功夫陪我?”
顺治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拥紧我道:“我是舍不得你离开我一步地。”
“我也舍不得你。”我心中暖暖的,轻轻的回抱住他,“顶多三个月,我就回来了。”
他叹了一声,“洪承畴已从四川快马赶回,待他抵京之后,你便与他一同前往西北。”
“那朝中派谁去抚军?”
“派常舒去。”常舒是皇太极庶妃生的儿子,地位不高,因此次西行才晋了多罗郡王,看来顺治是对抚军抱得信心不大,所以才派了他去。
我点点头,顺治又道:“到了那不用久留,发下物资后应个景儿就回来。”
我瞪着他道:“那要我去做什么?”
顺治沉默了一会,道:“不然你就再回科尔沁看看,你离家有三年了,定然想家了吧?”
我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好,若让军中知道,皇后这是去劳军呢还是回娘家呢?该不会是回娘家顺便去劳军吧?”我摇头道:“这样会让他们心理不平衡。”开玩笑,我可是一句蒙语都听不懂,回科尔沁,找死么?
顺治闷闷地道:“不回去,那就快些回京,那里都是些臭男人,没什么好呆的。”
“扑哧,”听他这句话我一个忍不住笑出声,“你怕我被人拐走么?”
他一瞪眼睛,“谁敢?我砍了谁!”
我好笑地道:“敢是没人敢地,只是有个人在大吃干醋罢了。”
他脸上一红,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反正就……快去快回。”
“遵命!”我笑嘻嘻地打了个军礼,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嘟囔道:“古里古怪的。”
我笑得眼睛眯成了两只月牙。窝进他怀中静静地听他地心跳,我们两个就这么静静的靠在一起,过了好久。他突然说:“要是我想你了,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指着当空的那轮明月道:“想我了就看看月亮,你想我的时候,我也一定在看月亮。”
他抬起头。“看同一个月亮么?可惜太远了。”
“嫌远?”我笑道,“我将它摘下来送给你。好么?”
他眨了眨眼睛。显是没明白我要怎么将月亮送给他。
我笑着斟了一杯酒,拉他来到围栏旁,将酒杯递到他手上,他不明其意的看着我。我轻拍了一下他地额头,“笨蛋。看我做什么?看杯子里。”
他低下头,杯中那一抹颤巍巍的月影就这么映入他的眼帘,他低着头久久不语,我笑道:“喜欢么?还有这个。”我伸手沾了些酒水,在围栏上画出一个心形,“我地心,也送给你。你想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
他看着那颗心,笑着将我抱进怀中,只低声说了一句话:“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
我也笑了,福临,你是在告诉我,我还没走你便开始想我了么?
直至过了好久之后,他才告诉我,他这一生中收到地最好的礼物,不过就是一杯清酒和一颗真心罢了。
那日之后我便开始着手准备出行的一些东西,袭人怪我不应在这种时候出宫,“贤贵妃有孕,主子此时出宫皇上恐怕会更加亲近于她。”
我置之一笑,我又岂会不知此时出宫会让后宫诸妃平日的多了许多机会?可我又怎能看着他整日愁眉不展?也罢,这次出宫权当成是对我们感情地一次考验罢,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若在三个月内便将我抛诸脑后,这样的男人还要来干嘛?
十日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到了我出行之日,看着人群中的袭人,我朝她笑了笑,她红着眼睛低下头去,这次出行我并不打算带袭人一起,我对顺治的感情虽有信心,但也需要有人在宫中与我照应,袭人自是不二人选,所以我带了湘云却将她留在宫中,顺治担心我路上安危,提出派逐月一路送我前去西北,我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如让追星陪我去。”
顺治还以为我是担心逐月出了宫洛颜便没了着落,也没多想便同意了。太后想得周到将苏茉儿派了来,我求之不得,我不懂蒙语,有她在身边,等同于多了个活字典,同来的还有来喜,张德海说来喜练了一年,早该出去历练历练,看着来喜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的头就不自主的点了下去。出行之时,追星第一次以御前侍卫的身份出现,不知是不是我看错,当他见到来喜时,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竟闪过一丝不耐,我看着来喜好奇地道:“你与追星有过节么?”
来喜咋了咋嘴道:“到也没什么过节,他只是嫌我练功练得不好而已。”
我奇道:“你的师傅不是张德海么?他嫌什么?”
来喜道:“师傅说追星大人帮着我疏通任督二脉,这是天大的恩情,让我也将他当师傅一般对待。”
我笑了笑,“只是这个师傅太严苛了吧?”
来喜耸耸肩,突然打了个激灵,抬头望去,却是顺治,此时正“恶毒”的瞪着来喜,来喜连忙退后一步,垂下头去,顺治挨到我身边怨道:“你要走了,也不见来跟我说说话,倒跟这奴才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