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看来他虽然默许了鳌拜等人地做法,但是还是没有放弃那些百姓,仍在努力地想办法呢,只是这个数字让我吓了一跳,“那么多!”接过折子看了看,其间对江南受疫所需一切用度全记载得明明白白,就连大批收购的药材,药商会乘机哄抬药价一事都估量了上去。
“这是谁弄的?好详细。”能做出这份“报价单”的,想必也是个人才。
顺治揉了揉鼻梁,“一个叫叶明之的人,据说是陈萧地同窗。”
我微讶道:“你见过他?”
他摇摇头,我惋惜地道:“这样的人才,你应该见一见地,如若他能为国效力,岂不是一件好事是?”
顺治哼了一声,“他?就怕他与陈萧一样,也是个刺儿头。”
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看来顺治真的是让陈萧缠怕了。顺治长叹一声,“一百万两!现在内务府只有不到五十万两,除去一切开销用度,所能动用的不过三十万,杯水车薪。”
我轻叹着坐到他身边,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东西给他,轻声道:“本想着帮些忙的,没想到竟需要这么多钱。”
顺治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讶然,那是一本账簿,翻开来,头一页写着:皇后,银五千两,金一百两。
他抬起头,“你……”
我笑笑,“往后看。”
他又翻一页:佟贵妃,银三千两,金一百两。
接下来是贤贵妃、静妃、淑惠妃、宁嫔、贞嫔……凡是宫中有品阶的,或多或少,无一缺漏。
待他看完,我笑道:“粗略计算了一下,换成银子大根有五六万两左右。”
顺治的表情有些呆呆的,“这都是你们的体巳钱,怎能……”
“你不也是将自己的体巳钱拿出来么?”
他勾了勾嘴角,忽然问道:“你怎么与她们说的?”
我笑笑,“放心,我只是说皇上想重修太和殿,又不想动用国库库银,这几天正烦着呢。”
顺治皱了皱眉,“只是这样?她们便肯捐这么多?”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道:“还能怎样?”
他朝我挑了挑眉,摆明了不信的样子,我干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啦,我只是告诉她们,皇上会视众人表现而有‘奖励’。”
“奖励?”他不明其意。
“就是……”我吞了下口水,“拿得多的,你就多去她那里走动走动……”
“你……”他眯起眼睛,“你把我给卖了?”
“没这么严重啦!”我连忙打哈哈,“反正你也是要召见她们的。”
他连瞪我数眼:“亏你想得出来!”
我讪笑了两声,想当初我将宫妃聚集起来要她们捐款时,她们倒也是像征性地捐了一些,可那么一点点钱叫我怎么拿得出手?不得已只好使出“杀手锏”,又言名这本账簿是要给皇上看的,她们的积极性果然大大提高,谁都不想落于人后。
“今天晚上……就去咸福宫吧。”我低下头飞快地说完,顺治气着指着账薄道:“不是你捐得最多么?”
我垮着脸道:“我捐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这些钱的用处,可她们拿出那么多钱都是为了想讨好你,想多见见你而已。唉,也体谅体谅她们罢。”
“你竟然不介意?”
“当然介意,”我白了他一眼。“只是我更介意那些江南百姓。”
他看着我,忽然笑着将我拥入怀中,“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
我脸上微微一红。“谁为你了?”看着桌上的账薄,我又忧道:“只是还差得太多了。”
顺治笑道:“你们一群女人都知道替我分忧。那些大臣们更是一个都别想跑,明儿早朝我就让他们捐银子,不捐不准出宫!”
我“扑哧”一声乐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
“不讲理就不讲理罢。”他叹道:“最要紧地是能筹到银子。”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去了乾清宫等顺治下朝。等了好久。眼看时已过午,他这才姗姗而回,面色颇为不善,我连忙迎上询问。顺治朝屋内的宫人挥了挥手,待她们全部退下后。才重重地坐在暖炕上,恼怒道:“气死我了!”
“怎么了?”我轻声道:“筹款地事情不顺利?”
顺治朝常喜勾了勾手指头,常喜连忙奉上一本帐册,顺治道:“看看。”
我上前拿起,一翻之下不禁有种哭笑不得之感,“弄了一早上,就弄回这个?”这哪里还是什么筹款的帐册,分明就是一本白条册。一条一款全是某某大人赊欠太和殿修缮款银某某两。
顺治在一旁气道:“除了这个,还有他们一个月地俸禄!”见我不解,他又道:“最开始说要修缮太和殿,他们倒也大方,都说这个月的月傣不领了,可他们的月俸加起来才多少银子?我刚一说不够,他们倒好,都跟我哭起穷来了,后来见我逼得急了,就一个个地签了欠单,让我先从国库中调银子,他们再慢慢还上这笔款项。哼!若国库的银子能动,我还找他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