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我母亲而获罪的。
当初娘亲病死前,皇上曾派张端来治疗,可是无奈娘亲因常年抑郁致病,即使医道高明的张端,最终也没有回天之力。
皇上万分悲痛之余,迁怒于张端,将其赐死。
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事情起末,我即使知道实情,也不会愚蠢到把它告诉药婆婆。
从此,我在药婆婆的教导下一心一意地学起医药来。
每夜挑灯,不知疲倦。
一个月后。
药婆婆拿布条蒙住了我的眼睛。
她拿起一味药草,放在我鼻子旁。
我仔细地嗅了嗅,答道:“是白芷。”药婆婆又拿起另一种药草。
我犹豫:“是……是小千金。”药婆婆总共从一百种常见草药中抽出五种考我,待考完了,她解开布条。
我急切地问道:“都答对了吗?”药婆婆摇了摇头,苦笑道:“一种也没答对。”我不禁有些失落泄气。
药婆婆温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慰我:“本来就不是一两天能学好的,小姐已经很聪明了。”另一个月过去了。
“是山甜茶。”
“是桔梗。”
“是薄荷。”……
药婆婆欣慰地说:“五个答对了两个。再接再厉。”我甜甜地笑了。
我和十二皇子正嬉笑打闹,我在前面跑,十二皇子在后面追。
我回过头冲十二皇子咯咯地笑着:“十二皇子,快追呀!”十二皇子突然在后面惊呼道:“奴兮,小心!”我还来不及反应,便重重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我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抬头怔怔地看着来人。
迎上我的是一双深邃而冷然的眸子。
我看他这样子,反而故意露出一种妖娆而轻浮的笑。
那人一愣。
十二皇子跑上前,紧张地审视我是否受伤。
看我安好,才松了一口气,向那人一躬:“四皇兄好。”从后面又走出了两个人,有人笑道:“十二弟眼中就只有权禹王吗?我们也是你的兄长呢。”我们定睛一看,原来是南赢王和元藏王,刚才说话的正是南赢王。
于是十二皇子又向他们一拜。
我也只得走上前去给他们请安。
南赢王哼了一声,权禹王默然不语,还是元藏王最厚道,缓了缓气氛,笑着打量我,说:“奴兮长高了许多,以前还只是这么点,现在都长过老四的腰部了。”说着还比量了一下高度。
南赢王冷冷地对元藏王说:“我们别在这儿对着小孩费口舌了,父皇还在清凉殿等着我们下围棋呢。”三人偕众侍从而去。
下围棋……我心中暗想,有了主意。
“十二皇子,我有些事先走了。”还不等十二皇子回答,我便匆匆离开。
我强拉着身体刚刚好转的九皇子出来。
到了清凉殿,我不进去,却故意声音不大不小地和九皇子说着话。
“九皇子,你看那蝴蝶跑到这儿来了!它多漂亮呀!”九皇子诧异地看着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哪有什么蝴蝶呀?!
果然过了一会儿,朱公公出来了,看见了我,笑眯眯地说:“皇上耳力可真好,说是听见小姐的声音了,叫小姐进去呢。”于是我带着九皇子进了内殿。
皇上正端着茶品着,许是刚刚下完一局。
我和九皇子过去给皇上请安。
皇上看见九皇子有些吃惊,想想也不足为奇。
九皇子因为身子弱足不出户,就是元日这样的大日子也常常是抱病不出席的,真不知他有多久不曾见过他这个儿子了。
他上下端详着九皇子,今天九皇子穿着墨黑赤金龙兽下摆浮祥云华衣,脸色虽然略有苍白,但目光沉着,姿态精雅高贵,已然是个清俊的少年了。
九皇子上前一拜,他很紧张但举止依然得体:“颛裕拜见父皇。”皇上叫他起来,一笑:“一晃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身体还好吗?”九皇子答道:“虽然有时还会发病,但已经好多了。”皇上唔了一声,便不再和他说话,转身看南赢王与元藏王下棋。
我和九皇子也跟着站到旁边看他们下棋。
可能是元藏王生性软弱的原因,下棋时也多是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深陷被动,被南赢王连连攻击,险些招架不住。
我在旁边看得暗暗有些不耐烦,元藏王下了一步,我暗叫不好,无意中指出:“你应该下到这儿!”南赢王深感不悦,皱着眉头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皇上倒不觉得有什么,宽厚地笑着:“小孩子嘛。”过了一会儿,元藏王败下阵来。
皇上又笑,带有几分遗憾地拍了拍元藏王的肩膀说:“如果你按奴兮的那步下说不定会赢了呢。”南赢王不屑地说:“小孩子懂什么。”我则挑衅地看着他:“那不知道南赢王可否屈尊和奴兮下一盘?”南赢王许是觉得和我下棋会自降身价,本能地要开口拒绝,却被我插了话:“以前和皇上下棋时,皇上还夸奖过奴兮呢,皇上您说是不是?”接着我转身看皇上,摆出一副央求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