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在他身边,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嵬名皓。
嵬名皓生得虎背熊腰,身上的血腥暴戾之气更甚李承安,和他比起来,李承安简直就是温文儒雅的贵族青年。在他们的几次交谈中,我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
嵬名皓俨然是战场上的老大,他提出的意见不容他人反驳,而其他人都是一脸信服,唯独从李承安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认真地听完嵬名皓的策略,一语不发,只在最后点头:一切都按照将军的意思去办。
虽然李承安从来没有和嵬名皓正面冲突,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并不喜欢这个足智多谋的将军。甚至有一次,嵬名皓告退后,李承安微笑着问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嵬名皓是我要杀的人,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接近他了。到时候,李承安,你就等着临阵换将,大败而归吧!这就是你强迫我的下场。
我假装天真地对李承安说:“陛下,你这话不对,百川纳海,有容乃大,想做一个为人称道的王,怎么可以计较一些无谓的小事呢?而且,大夏好像不止一座山呀,陛下怎么能说一个山有两只老虎呢。”声音罗莉得我自己都恶寒。
他只当我是妇人,见识浅薄,一笑而过。
就这样,我努力装出乖顺的模样,在军营里呆了十天。第十一天的早晨,杨诚因功升职,不再做供奉,进来送饭的是一个伶俐的士兵。
我瞪大眼睛,确定李承安已经去和蒙古的使者去和谈了,豪华的王帐里没有其他人在,才惊喜地问:“寒霜,你怎么混进来的?”
寒霜不正经地笑说:“主子,皇上新得一名宠姬的消息可是不胫而走呢,怎么样,做专宠的滋味还不错吧?”
我冷笑:“你来试试?”
“不用了不用了,主子的魅力无人可比。”寒霜摸摸鼻子。
我轻哼一声,扭头不理他。
他“啊”的一声叫出来,指着我颈上的吻痕合不拢嘴。
我怒:“叫什么叫。”
寒霜说:“不会吧,真的做了?”
“你想表达什么?”
他抽着气说:“我以为以你的脾性,不至于真的献身,至多只是吊着李承安的口味。”
“你以为我愿意,”给他一记白眼,“李承安他根本就不是人,我要是不同意,我就要被丢出去喂更多人!”
“哦呀,李承安他根本就不人。”寒霜学着我的口气,扭捏地说着,自以为很幽默。
我一杯热水浇过去,他不是那不怎么机灵的杨诚,自然灵敏地闪开了。
“告诉你,寒霜,少给我阴阳怪气,要是我被李承安弄死了,你这个做暗的也活不了多久。”
寒霜叹气:“知道了,主子,李承安敢强迫你,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他这么说着,我十天以来郁闷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定的化解。
第三十五回:
寒霜替我报仇的方法不可谓不牛,当天夜里李承安刚在我身边躺下,外边就传来了“失火了”的叫声。
接着我就闻到一股焦味,炽热的火球在空中爆裂,差点把王帐炸成两截。这效果,简直就是姬瑶用来炸张太师的火药的改良版,特殊的气味弥漫在四周,我想也不用想,就猜到这是寒霜搞的鬼。
李承安将我拦腰抱起,提着剑冲出了王帐。
大营的人慌慌张张跑来救驾,守夜的队长面如死灰地跪在我们脚下:“陛、陛下……”
他再也没能说出第四个字,就应声倒地了。
李承安斩断了他的头颅,暗红的血喷到了其他军士的脸上。负责王帐安全的几个人趴在地上不住地请命,我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寒霜的面孔。
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几个将军,看穿着应该都是西夏的贵族,李承安的亲兵,他们竭力劝说他回兴庆,说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希望他御驾亲征,“宋人总是很狡猾,如果陛下遭了暗算……”
“朕要亲自踏上大宋的国土,和锦将军决战。”他握着我的腰的手渐渐收紧,可以察觉得出,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陛下,不好了!后营失火了!粮草烧着了!”
李承安面色一寒,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好一个调虎离山计。”
真是大快人心,王爷买凶杀人,目标是嵬名皓,没想到寒霜买一送一,把夏军的粮草也给烧了。
有人说:“陛下,我就说过,宋人很狡猾的。”
李承安一甩手,把我重重摔在地上:“撤,回龙门镇。”
我疼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姓李的,你哪根神经搭错了,被人烧了粮草,把气出在我一个女人身上。”是,我在你眼里是宋人,不过你必须搞搞清楚,是你先惹上我的,我可没求你把我留在身边。
升了官的小青年杨诚背后悄悄踢了我一脚:“快别说了。”
李承安是大牌,人家压根没空管我,说了要撤回龙门镇解决粮草不继的问题,二话不说就上马,带着一大票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剩下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我呢?我怎么办?”
众人纷纷散去,竟然没一个人安置我的。